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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水盯着手中刀刃指向自己的匕首,呆了许久。
等她扯住萧鸣涧的袖子时,萧鸣涧回眸就见一曲流水旁,冰冷的月色落在迟水身上,清晰地照出了她红肿着又将涌出泪的眼眶。
他心下一乱,痛骂自己玩笑过头。
迟水的喉咙似被堵住,发声艰难,可她到底说出:“连你们王爷府也在戏耍我。”
“本王……我没……至多便是方才那混蛋模样是装的……府上的大家也是喜欢你的……你别哭,好不好?”
萧鸣涧乱着,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话,想替她拭泪却又不敢,只好在原地舞起手来。
迟水垂下手和脑袋,委屈将她所有的傲气都吞了下去。
萧鸣涧见自己的袖上多了血点,忙握住迟水手腕处的袖子,将她的手带到自己眼前。
迟水的手掌心横着四条指甲盖大小的血痕,伤口渗出的血干在她大半个手掌。
萧鸣涧眉毛一紧,抬眸看了迟水一眼,抿着唇把她拉到石凳上坐了。
若不是萧鸣涧把她的伤口亮出,迟水自己都还未察觉何时握拳将指甲嵌入了肉里。
听得萧王爷一声叹息后,他便拿一张帕子垫在自己的手心,偌大的手掌隔着帕子轻捏住迟水的手,他于是又另取了一块帕子沾水,擦起迟水手上的血迹来。
迟水见他动作轻柔且带着尊重,忽地又有一股酸涩涌上鼻头。
她忙抽回手,走到锦鲤池边,背对着萧鸣涧,握拳咬唇抑制自己的哭声。
萧鸣涧望着她,看她肩膀在抖,看她小心地抽了几下鼻子,又用手在脸上擦了几下。
忽然间,这院子里万籁俱寂,唯剩锦鲤甩尾荡漾出水波声,掩盖住姑娘发出的难以察觉的啜泣。
沾了些许血渍的帕子在萧鸣涧手心,被攥成了一团。
直至迟水回到凳子上重新坐下,萧鸣涧除了用自己的目光抚慰她,便再无其他打扰。
迟水脸颊边的碎发被他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脸颊旁,没有收回但也没有触碰。
“谢家人打的?”
萧鸣涧看着眼前人脸上的手掌印,话里带了气。
此刻的迟水连摇头都显得那般受屈,她说道:“我自己弄的。”
萧鸣涧眉头皱得愈紧,他没吭声,又擦起迟水的手来。
“萧王爷是否觉得我很可笑?”
萧鸣涧抬起头,手中的动作停顿,神色认真且严肃:“别人的错,你为何低看自己?。
阿水,无论对方是你如何珍视的人,你也不该为了他的过错而伤害自己。
女子爱人,当先爱自己。”
迟水手上的血迹被擦净,又露出她粉白的手心来。
她将萧鸣涧的话一一听了,沉默着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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