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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色痞。
她轻轻走过去,不介意人们怎麽看她,倚着金老板,做出凄楚的模样,金老板立马充当说客:“老徐,何必认真,看把小姑娘吓的,算了。”
屋主面色稍霁:“我在意的岂是这院子,他们在我的客人前不给我留面子。”
轮到阿濮表演:“误会,是误会,我敬您一杯,让我的人来修院子,包君满意。”
阿濮就是这样,总能根据眼前情况改变态度,翻脸比翻书还快,人家弱他就强,人家强他就弱,圆滑劲儿让人钦佩。
离开宅邸,在路上他笑得猖狂:“这下子,报纸有的写,你要出名了。”
秦羽织道:“随他们怎麽写。”
永远不要对记者的文笔失望,假以时日,他们可做成《雷雨》续篇。
只是报纸会远渡重洋送往国外,这点谁都没想到。
陆文熙举着国内杂志大发牢骚时已是半月以后的事。
“大谈什麽複兴华夏文化,杂志封面用的还是外国雕塑,纯属挂羊头卖狗肉,不伦不类。”
沈贺文坐在桌前吃着早餐,听他议论:
“依我看,态度最需坚决的就是文化界,社会的喉舌,岂可如墙头草,让年轻人怎麽看?外界人士倒是先将我们看轻。”
沈贺文道:“不妨你再出山?”
“我倒是想,”
陆文熙根本听不出话里的揶揄,“可谁听我的?今非昔比了,我们这行最是不被理解。”
拾起一旁的新报,却是一怔,複又收了报,坐到沈贺文对面吃起搁置许久的三文治。
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问:“一会儿还是去公司?”
沈贺文道:“今天不必,间行会把文件拿回来。”
陆文熙点点头,三五口吃完,擦手:“我去接锦华,你慢用。”
走时,不忘拿走报纸路上看。
他的一举一动被沈贺文收入眼底,他离开后,沈贺文对佣人说再去买一份报。
这里华人很多,弄到它并不难。
不久,佣人回来了,可这时沈贺文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把此事忘在脑后。
这一坐,直到了黄昏。
这宅子老得很,又是木头结构,有人走在楼梯上,整栋楼都在颤抖,所以一般这时,佣人不敢打扰,想必是文熙下班早,来邀自己用晚饭。
扭头,却是管家,他道:“先生,是天津的电话。”
沈贺文下楼来,电话在一旁悬着,那头王宛卿的声音有些激动:“表哥,是表哥吗?”
“是我。”
“你何时回来?”
“什麽事?”
宛卿顾左右而言他:“奶奶生辰,她等你很多天,至今还在念叨。”
那头顿了一会儿,道:“二叔回来了,一直要奶奶叫你回来,奶奶不帮他就来烦父亲,父亲被叨扰的烦了,去蓟县避一避,他只得在家里发脾气,给大娘脸色看,这两天又闹着到上海寻你理论。”
王家人不知道沈贺文在日本。
“表哥,恩,就是这事了,你小心。”
王宛卿是有小心思的。
听电话时,沈贺文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报纸,双眸像深潭古井,望不到底,良久良久,眼底有光焰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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