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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倒是会得寸进尺……这是“一”
个奖励?
卫衍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没有说不可以,朝歌只听得那低而温柔的声音,如这夜风一般,轻飘飘地飘进了耳朵中……
“要想得到了太妃的夸赞可不容易,歌儿……”
歌儿……”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吧?
朝歌的脑袋轻轻地动了动,呼吸均匀,竟已是睡着了。
“这些年,你需得慢慢长大。”
一声轻叹,卫衍的声音低沉,缥缈,伴随着那一声叹息,似发生了,却又似只是错觉,飘散在这夜色中……
“歌儿,再慢一些……”
……
岭南遇川。
岭南有一个传说,遇川是连接前尘往事的净地,常有失意之人从这一跃而下,前尘罪孽便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而人的灵魂,便会便得清透,空灵,带着这无牵无挂的轻盈,进入下一个轮回。
樊稚两个字,是岭南最大的笑柄,是她最沉重的枷锁,而从遇川之上一跃而下……便能摆脱所有的恶意、讽刺、嘲笑和不屑了吧?
她并不是生来野心勃勃,但母亲病故,父亲宠妾灭妻,她与康儿举步维艰,因而她嫉妒轻而易举便能得到所有人庇护和宠爱的朝歌,她以为觊觎了那权势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便能改变自己和康儿的命运,太液池之事是她被炙手可热的权位冲昏了头脑,不自量力生出了妄想,愚蠢至极踏错了一步……
太液池,是她一生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像一把刀刃悬在她的头顶,令她如履薄冰,而这把刀,悬了那么久……终于落下来了!
它像致命的瘟疫在岭南蔓延开,令她一夜之间贱如草芥,成人人口中的笑柄,樊府更因为她颜面扫地,柳府退亲,浪荡之名,低贱之身,将她所有平平淡淡度过此生的念想粉碎得丝毫不剩,在这遇川一跃而下……这一切便能结束了吧?
冷水淹没了她的身体,沉沉浮浮,五脏六腑都被冲撞得似要错了位,是要死了,没错吧?
“就这么寻死,你可甘心?”
好听的声音像是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蛊惑,一道艳丽的红色身影涉水而来,冰冷的遇川水浸湿了他的衣袍,他似有银白的长发,但樊稚眼中含血,却看不清他的模样,红衣白发,是恶鬼,还是神……
一声叹息,似有一只手将她从遇川水中捞了起来,冰冷的指尖顺势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顷刻间便将那苦涩化了开来,刺激着整个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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