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泽园的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
蒋泽园活着,是对他们的制约。
蒋泽园死了,他们肆无忌惮。
叶漾不得不怀疑就连过去一年的家和万事兴,都只是假象,或许每一天,他们都高高在上地认为她所拥有的爱,是蒋泽园的施舍,她所拥有的自由,是他们的施舍。
郁森到时,丁月吟和叶安龙勉强换好衣服,来不及梳头,好歹用手抓抓,就位。
叶漾给郁森开门,先露出一张脸,面有难色地摇摇头,给他个缓冲:形势比你想象的严峻。
然后才揭晓。
的确出乎郁森的想象。
他以为他是来负荆请罪的,丁月吟和叶安龙对他要打要骂,他都接受。
没想到蒋父蒋母会在。
这不是多了两个观众,这是逼他一人分饰两角。
在丁月吟和叶安龙面前,他要做任打任骂的羔羊。
但在蒋父蒋母面前,他要做豺狼虎豹——他们要能讲道理,早讲通了。
该有的步骤,还是得有。
“爸,妈,”
叶漾介绍,“这是郁森。”
郁森在问了一声叔叔阿姨好之后,攥了两手心的汗。
说真的,论“可怕”
程度,他觉得丁月吟和叶安龙高过一打的蒋父蒋母。
经过一夜的鏖战,丁月吟和叶安龙不大能遣词造句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个说这小伙子这么高啊,另一说这小伙子真精神啊。
一旁,蒋父蒋母在郁森进门后,用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
郁森的外形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太年轻了。
也太像是年轻有为了。
他们一直不大看得上叶漾,如今更觉得她一个三十多岁的,死了丈夫的女人,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无非是耐不住寂寞,凑凑合合找个伴,未必比得上他们家泽园的一根脚趾头。
却不料,是这么个小伙子。
丁月吟和叶安龙对郁森的评价,一个“高”
,一个“精神”
,并不过分,但还是刺痛了蒋父蒋母不必要的尊严:我们泽园不高吗?我们泽园不精神吗?
二人合力掀了面前的茶几。
没掀倒。
大理石茶几,有分量,二人蓄力有一个过程,在倾斜到三十度角的时候,被郁森上前两步,用一只手扶住,连摆在上面的干果盘都没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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