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一双落着雪的男人皮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最终,那双鞋在她脸旁站定,鞋底与地面扑打出的灰尘窜进她的鼻息间…
“啊!”
她感到,有人用手揪住了她的耳朵,她尖叫起来,大哭,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
爸…爸救我啊爸…
“呜呜呜…不!”
她哭的撕心裂肺,口水顺着嘴巴流在地上,拌着眼泪,狼狈不堪。
她心里不停的嘶喊着父亲的名字,祈求他能出现,她的哭声渐渐由震耳变成一种,类似于钢丝划在玻璃上的声音…
头盔之下,眼泪潺潺的流下。
她冷,她害怕,她怕那个人会追上来。
刀刃嵌入耳朵的声音渐渐放大,那种声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血流如注的腥热,和那人半跪在自己身旁下毒手时靠近的脸,她永生难忘。
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到了家,梁肆惊魂未定的将车子随手放在门口,匆匆的进了门。
陈励深还没有回来,陈母正带着老花镜,坐在卧室里看圣经。
梁肆推开她的房间门,快步走上去,趴进了陈母怀里。
陈母一惊,赶紧去看她的脸,她却用力的将脸埋在陈母的腹间,不肯移开。
“阿肆…”
陈母轻柔的拍着她:“你怎么了?”
梁肆哽咽两下,忽然痛哭起来。
她的声音闷闷的,压抑极了,泪水打湿了陈母的睡衣。
陈母心急如焚,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好孩子,别哭,别哭啊…”
“我好怕…我好害怕…”
她呜呜的哭着,像是即将被狂风卷走的树叶紧紧抓着大树。
“不怕不怕,给你摸摸头,我的好闺女,尝过的苦已经够多,主会疼惜你,保佑你。”
陈母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仰起头,眼中泛起涟漪,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
“发生什么事?”
不知何时归来的陈励深,站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梁肆抱着陈母的身子一僵,窘迫的蹭了蹭眼里的泪水。
陈母说:“你回来了,阿肆她…”
陈母是个很软弱很温柔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让人感到为难,也不会问及别人不想谈的事,所以,她也不确定梁肆到底是怎么了。
陈励深走上前来,俯身看了看她,“怎么哭成这样?眼睛都红了?”
梁肆坐起来,目光躲闪。
陈母叹了口气,说:“你们出去说吧,我要做祷告了。”
梁肆站起来,抹抹眼泪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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