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就是。
」陈棋瑜的声音颤然道。
「你知道你不是的。
」柏榆以一种在看小孩子的目光在凝视陈棋瑜,「你知道我没把你当一条狗看待,所以你才敢这麽跟我说话。
跟你是否要死并无关系。
」
柏榆说的对,陈棋瑜摆脱了那种虚幻的恐惧,并非因为自己将死无所畏惧,而是因为他知道柏榆对他确实不同。
陈棋瑜道:「你就算不当我是狗,也没当我是人。
你孤立我,让全天下都以为我是奸佞小人,这对你来说或许很有趣。
」
「或许很无趣。
」柏榆截口道,「我只是……」
『只是』。
『只是』是柏榆这晚说的最後两个字。
陈棋瑜再问,他也没说了。
他真的很疲惫的样子,疲惫得甚至让陈棋瑜不忍心去追问。
太可笑了,明明遭受陷害的人是自己,他却还是会因柏榆眉间的疲惫而忧心。
他果然是好人命,烂好人的命,好人的烂命。
待柏榆入睡了之後,陈棋瑜将自己身上的软裘披於他身上——这样的举动也许并无意义,柏榆是个武夫,身强体壮,实在不需要陈棋瑜这位孱弱文人的关怀。
但陈棋瑜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麽做,他只是觉得,柏榆或许会觉得冷了。
既然柏榆也是会感到累的,为何他不会感到冷呢?
陈棋瑜缩了缩脖子,转头去看睡著了的柏榆。
他不知道这样看他有什麽意义,再好看的人看多了看久了也不再惊艳,但在这风高月黑、他也将死的夜里,他却觉得这样很是安心。
柏榆不肯为陈棋瑜去换取解药,这点陈棋瑜很可以理解。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柏榆既不肯去拿解药,又为何要去白骨坑救人?白骨坑那儿地势险峻,看柏榆的情形,显然早前就经过一番恶战,但却坚持拖著被战斗磨损的身体到白骨坑此凶险之地救人。
救一个将死之人。
太过奇怪了。
陈棋瑜轻轻半合上眼,小心翼翼地将头搁在柏榆肩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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