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那男的如愿回城。
再后,大伙也纷纷鸟兽散。
母亲回了苏州,结婚生子。
倪胜男去了上海。
各人过各人的日子。
不相见多年,一日聚会,母亲从别人嘴里听闻倪胜男的近况。
那男的的确离婚了,但是却没有娶她。
而她已经有了身孕。
一个人开一家小卖部,辛苦度日。
母亲去上海看她。
她苍老了很多。
早年的芳华早已过滤成时间的影子。
在石库门一间窄小的亭子间,她与母亲相顾无言,她拿出那个孔雀,把玩着。
“你嫁人吧。”
母亲盯着她逐渐隆起的腹部。
她摇了摇头。
“是不是有点后悔。”
她呆楞了半晌,又摇了摇头,而后淡淡地说:只是恨。
每天晚上恨到不行。
母亲从她眼里看出了灼烧的东西,是爱是恨,难以分解。
她垂下头,说:你儿子5岁了吧。
“对,叫凡。”
“凡?”
“我只要他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生活。
你的孩子,你打算叫什么。”
“灿。
灿烂的灿。
无论男孩女孩。
你看这屋子连点阳光都没有。
可是我喜欢那种金黄的灿烂,譬如春日的阳光,譬如成熟的麦田,譬如凡高的向日葵,有点燃烧的痕迹。”
“哦,灿,好名字。”
母亲慨叹了记。
回去的时候,倪胜男在门口送母亲,母亲仰头,看到一汪蓝天,她以为是个好兆头。
一年后,倪胜男产下一女,母亲去看了,粉雕玉琢,很可爱。
灿灿。
倪胜男唤着婴孩的名字,目光掠向远方。
那里,躺着一段变质的爱情。
而她的心还在沉浮。
倪胜男出事后,母亲收过她的信,她说一直在煎熬,想为了女儿隐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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