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抬头,看向剑光远在十里外、剑意已临咫尺间的那道白光,无忧眯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眸,手指伸入篝火,捻起一块已烧的通红的石头,掷向那道剑光,石头拖拽出一条红线,与白光在空中相遇。
石头被击碎成一片火星,剑光未受丝毫阻碍,转眼间已越过二人,继续西行。
拓跋赤嗤笑道,“就这?”
凡事不挂心头的无忧和尚摸了摸光头,“不然?”
“有人要问剑珞珈山,我细胳膊细腿的,哪拦得住?与你北荒狼王快活饮酒,不香吗?”
生平第一次踏足西域,总以为西域的和尚都木讷呆板,满脑子清规戒律,未曾想却遇到无忧这种妙人,拓跋赤随意靠在凶兽柔软皮毛上,打趣道,“有机会到北荒草原,我草原女子生性豪放,你这酒肉和尚皮相甚好,倒是能去开开荤。”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无忧双手合十,“拓跋施主说啥醉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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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若流星的飞剑跨过千里荒漠,静谧星夜下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直到飞剑前方出现了一座并不高耸的山,这座山山势平缓,山脊两侧是绵延向上的点点灯火,山脚下有一方斑驳门楼,上书三个大字“兰若寺”
。
山巅一处偏殿内,佛前烛火猛然摇曳,身着黑色僧袍的空笃睁开眼眸,苦涩一笑,转瞬间已走出佛堂,行至往日寺中举行大典的清凉台。
自己的一缕神念附着在空寂灵海,空寂所见所感自己了若指掌,当刘先生那一剑降临,身隔两界、万里之外的空笃也能感受到绝望。
清凉台以一块千丈方圆的汉白玉石铺就,平日里罕有人至,月色为光滑如镜的台面镀上一层银辉,与天上玉盘交相呼应。
此时,清凉台边缘已有人伫立长久,山风掀起朱红袈裟,像是黑夜里的一捧烛火。
空笃与身披朱红袈裟的男子并肩而立,正欲将今夜之事报予后者,却被挥手打断,“空笃,山巅望月谓之银盘,水中再看便是虚幻,大道三千只有方向不同,却无对错之分。”
男子虽比空笃矮上一头,面目也不似空笃那般威严,话语间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师弟你性子外刚内柔,五百年前星垂之战你看似为我们掠阵,实则不忍对方瑾痛下杀手。”
“可是,杀一人,即可为千万信徒、亿万生灵谋得一线生机,那这个人纵使是方瑾,也非杀不可。”
空笃微微颔首,“受教了。”
“至于空寂师兄,以身殉佛,死得其所,藏经阁首座之位,就由他这一脉的空灵师弟接任。”
空明淡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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