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光心里头一窒,慌忙避开视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想从这足以溺毙人的难堪中逃离。
这时,他听到卫子君似笑非笑地说:“这位老先生,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来这种地方,也不怕把一把老骨头交代在这里?传出去多丢人。”
杨大人面上一红,带着些愠怒,道:“我说卫大人,我可是没有得罪过你吧?怎么一见面就这么不客气?”
卫子君笑道:“是我不对,忘了跟您说了,这个伎子是我包下的。”
杨大人懂了,转而笑道:“嗐,这都是那姓海的老鸨的疏漏,我要早知道,也不至于夺你所爱,请请请,今天这顿酒我请了,我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走了。
卫子君走到孟流光跟前,拉住他的手。
孟流光下意识想甩开,却听到卫子君低声道:“别抗拒我。
我很想你。”
孟流光的身子僵了一僵,心头软了一软,便任由卫子君将他拉着,一同上了三楼。
进了房间,卫子君扶孟流光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关心道:“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我看你脸色很差。”
孟流光苦笑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卫子君道:“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包下的伎子,你属于我,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孟流光问:“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孟流光冷笑一声。
卫子君用衣袖擦了擦孟流光额头的汗珠,用极致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他,笑道:“你真该好好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玉兰花,被践踏在泥水中,折辱、弄脏,却执拗着不肯堕落,又脆弱又迷人,我一看见你,就渴得要死,想亲手把你撕碎,揉进我身体里。”
孟流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有病。”
说着起身一把推开卫子君,可他起得太猛,一下子眼前一黑,他连忙抓住桌角稳住自己的身体,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卫子君低低叹道:“你大概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爱你爱惨了,爱得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我想这世上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她深呼吸一口,仰面叹息,“你现在这样,真好,我随时可以得到你,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孟流光一弯腰,呕吐了出来。
卫子君忙过去扶住他,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递了杯茶漱口,然后扶他坐在床上,关切道:“你这么难受?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吧?”
孟流光冷冷地看向卫子君,心里头竟隐隐刺痛,他道:“再不容易,也好过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恶心的话。”
卫子君淡淡一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知道,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的一点位置,哪怕比不上别人。”
孟流光道:“卫大人未免太自信了。”
卫子君道:“我是很自信,且我的自信常常都是对的。
你敢说,你完全不在乎我吗?”
见孟流光不说话,她补了一句,“哪怕是为了水月,你也得对我好一点,不是吗?”
孟流光愣了一下:“水月,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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