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带我进小区的时候,说了一些楚川这两天的情况。
前天的退圈微博一出,周正就到处找楚川,他把自己锁在公寓里,任何人都不见,还是周正怕他出事,请人撬了公寓的大门。
周正说:“现在家里乱得一塌糊涂,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他的手也受伤了,你进去以后记得在电视柜下找药箱,帮他把药上了,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周正把我送到楚川家门口,打开大门后就止步了,露出一副“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的表情。
我只能怀着舍身成仁的壮烈心情踏入的大门。
屋内一片黑暗,空气中充斥着浓烈刺鼻的烟酒味,一进门就令人呼吸困难。
我摸索着开了灯,客厅乍然亮起,客厅的情况……令人咋舌。
椅子东翻西倒,装饰物碎落一地,沙发前的玻璃茶几翻倒在地,玻璃制成的桌面四分五裂,地上除了碎玻璃,就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血。
沙发前的地上满是酒瓶和烟头,而楚川,就蜷着身子靠在沙发上。
乍然亮起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捂住了眼睛,那只覆在眼睛上的手伤痕累累,沾满了干枯的血迹。
楚川适应了一会儿光亮,移开自己的手,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是我后,才露出些微惊讶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到破碎,像是破旧的老唱片中发出的声音。
我心中除了心疼,还有突然冒出来的火气:“你怎么回事,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想起之前周正交代的,连忙从电视柜下翻出医药箱,拿着药箱在楚川面前坐下,语气不善地说:“伸手。”
楚川乖乖地把手伸到我面前,只见手背和掌心上十几条长短不一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我小心翼翼地捧住楚川的手,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签和消毒药水,一点点擦去他手上的血迹。
楚川不挣扎也不喊痛,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一边擦药一边骂:“这么大个人了,不高兴就砸东西,还用自己的手砸,你脑子有没有毛病?”
楚川几不可闻地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做人真没意思。”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
我从未遇到过眼前这种状况,以往就是有男生为我要死要活,我都不会搭理,自己的生命自己珍惜,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还指望谁去怜惜不成?可同样的事情放在楚川身上,我就无法淡定,无法置身事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无法说些冠冕堂皇、粉饰太平的话,只能埋头处理伤口。
我把楚川手上的血迹擦干,消过毒后,取出纱布准备包扎,楚川突然伸手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头看向楚川,他并没有看向我的脸,而是把目光落在握住我的手上。
天气炎热,可他的手冰凉。
他握着我的手,慢慢用力,直到将它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掌心。
他疲惫而憔悴地说:“阿爽,我觉得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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