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生个么?”
燕凝握了握拳,没有答话。
只是那样,又如何?
早些告诉自己无所谓,便是听从爹爹那几句——这家无宁日终究令人头疼,他日你夫君若要纳妾,你便从了他罢。
她和娘亲拥有的,毕竟不同。
爹不敢和娘说这样的话,柳云韬却一字一句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所以,无论柳云韬是纳妾还是另娶,都随他去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大概也不会再理会她罢,一代新人换旧人——便只剩下这些自知之明。
她想,就跟着穆大夫好好的学习点医术,其他的,不再理会也不想理会,但——
穆睦他……居然要走。
她以为,至少能先度过一个六年。
穆睦将她微微的变化看在眼底,又是接话,“呆在柳府,永远学不到东西。”
他突然双手撑在桌面上,将身子靠向她,声线压得很低,“要……随我走么?”
他沙哑的声音却是充斥着整个小空间里,而他那些张扬而丑陋着的伤疤,连同满屋的药盒,一同闯进她的视线,片刻间竟说不得一个“不”
字。
走,走去哪里?
“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
此时穆睦刚好接下她心里所想,“世上有太多的疑难杂症,也许走遍大江南北也碰不到,但若是呆在这里,就永远都看不到。
你不适合这里,离开。”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碰到他师父的那会,就应该离开。
哪怕,带着柳云韬的孩子。
柳翼这个人,不过诠释了寻花问柳见异思迁,不然,他小姨又如何弃了这柳大夫人的头衔,选择长伴青灯,晨钟暮鼓。
而他曾经挚爱的女人,是有夫之妇,从来就不容于世。
只是那样的女子,不应该被困在别院里每日寂寥的绣着花,积郁成疾。
替她医治的日子里,便无法自制的爱上了那样的温婉女子,总是温柔的笑着,柔柔唤一句穆大夫。
却时不时落寞的望着窗外,那张牵强笑着的侧脸,梦回弥绕,原来,也曾渐渐淡忘。
只是那时的他,犯了医者的大忌,一直拖着她的病,只求能多看她一眼。
直到那日他们别院浅谈,被她兴致兴起突然上门的丈夫撞见,哪怕弃之如屐的糟糠之妻,也容忍不得和别的男人谈笑,勃然大怒——哪怕他与她由始至终都举止守礼,从来就不过是他单方面的奢想。
哪怕,她念念不挂的,永远只是眼前那个破口大骂的男人。
水性杨花,红杏出墙。
男人在指责女人的同时,从来不懂得反省。
揪着她,抽打。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竟是无能为力。
于是,他当着那个男人的面,自毁容貌,并发下毒誓,永不相见。
但事后再打听,那水样的女子,竟是长眠,果然,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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