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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戏院,要上二楼的时候,何应敏突然出声道:“孟老板,真巧真巧,原来你也来看戏?”
傅玉声颇为意外,朝着他的目光朝上看去,便看到孟青正站在二楼朝他们看来。
孟青今日穿戴与往日又不大相同,一身春绸长衫,站在那里英气逼人,颇有些世家子弟的风范。
何应敏开口之后,孟青便带着笑迎着两人走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傅玉声,说:“何先生,三爷,怎么这样巧,在这里遇到了。”
傅玉声心里觉着异样,还未开口,便听何应敏又说:“孟老板坐在哪里?还有朋友么?不如来坐在一处,人多也热闹些。”
傅玉声便笑,不知为何,突然就说:“孟老板最喜静的,来看戏怕也是应酬罢了,你不要总是为难别人。”
孟青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料到。
何应敏也很是惊讶,片刻之后,便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原来你们两人这样熟,怎么瞒着我!”
又说,“孟老板,既然你们交情这样深,那就劳烦你陪他看喽!
我是最不喜欢小生戏,咿咿呀呀,又尖又细,好像吊钢丝!”
说完竟然转身就走了。
傅玉声吃了一惊,还不曾开口发问,孟青便已经伸手拦住了他,似乎怕他转身离去,低声的唤道:“三爷,请留步。”
傅玉声笑了一下,口里说道:“孟老板,我哪里是要走?咱们去包厢里说话,站在这里算什么?”
心里却十分费解,想,他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孟青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并不看他,小心的说道,“三爷,我这些日子去了常州,一直不在上海,回来才知道您庆宁寺码头的仓库失窃一事。
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有了些眉目,三爷,开场前我说与你听吧。”
傅玉声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怔了一怔,反问他说:“孟老板从哪里知道的?”
这时楼下又有人上来了,孟青便同他一起慢慢的走上楼去,走到包厢里,傅玉声摘了帽子,脱了大衣,孟青才说:“是警察局里的人同我说的,说警察局人手不足,查不出来,请我帮忙。”
傅玉声半晌没说话,最后终于笑了出来,说:“他们不做事,反倒支使你,真好意思的。”
孟青见他笑了,便仿佛松了口气,低声的说:“怎么会?能为三爷做点事,我心甘情愿的。”
傅玉声心里一动,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接他这句话,便说:“也是,这一年间总统都换了几个了?他们不肯出力,也是情有可原。”
又说:“仓库里不外是些原料,并不怎么值钱,孟老板也不必费心,我就当破财免灾了。”
孟青愣了一下,整个人便僵在那里,傅玉声暗自懊恼,也不明白自己为甚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便放软了口气,又说:“孟老板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在家好好歇歇呢?”
孟青连忙回道:“前天回来的,”
傅玉声哦了一声,并不答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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