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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
小邱狠狠抽了抽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
“我错了,我后悔了,”
迟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我是个混蛋,我明明知道她也不想,她也没办法,她吃药,做手术,都要钱——她如果有钱她怎么回去卖淫呢?她只是想当女人……”
江天晓和何盛,把迟洋架出了网吧。
迟洋已经完全崩溃,像块儿蔫掉的果皮一样站都站不住,嘴里反复呢喃着:“周恪,周恪我错了……你回来吧周恪……我陪你回贵州……”
于朗说让迟洋自己待一会儿,于是其他人都站在外面。
江天晓默默蹲在马路边上,鼻子有些发酸。
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周恪的感觉,上大学这四年他到处打工,赚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学业就不知不觉落下,以至于到了差点毕不了业的地步。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要搞砸自己的生活,只是被推着推着,他就没了选择。
那么周恪呢?周恪有得选择吗?
大概是没有的。
也许她刚开始通过卖淫赚钱的时候只是想通过卖淫赚钱,然后去做手术,变成女人——可别人逼着她运毒,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有选择吗?她能拒绝吗?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的真相是,一步错了,后面的一步步,都由不得自己决定。
我们只是渺小无力的普通人,像一片叶子落尽海水,根本无法抵抗命运的滔天巨浪。
“小江,”
于朗走过来,也蹲下:“在想什么?”
“我……”
江天晓带着鼻音,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想,周恪很可怜。”
“嗯,”
于朗轻轻叹气:“迟洋也很可怜。”
“他如果没说那些话——”
“你知道迟洋为什么回了兰州不回家吗?”
于朗打断江天晓:“我想是因为他的父母知道了他和周恪的事情。”
“什、什么?”
江天晓错愕:“为什么?”
“去迟洋家的时候,我在他家的鞋柜里看见了两双布鞋,”
于朗轻声说:“农村人常穿的,黑色的,很大,能看出来不是迟洋的鞋。
我想可能是他父母去他家时穿的。”
“……所以,迟洋已经和他父母闹翻了?”
“嗯,有可能,”
于朗朝车里看了一眼:“所以我说迟洋也不容易,他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在北京的重点高中教书,完全是一帆风顺的生活,如果他能找一个正常的女人恋爱结婚,那么绝对比和周恪在一起,少很多麻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愿意接受周恪以前卖淫,愿意接受周恪是跨性别者,这已经非常……不容易。”
“他们……”
江天晓鼻子还是发酸:“他们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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