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一切都不对劲儿了?
他想理清头绪,可脑袋像被电钻钻着般疼。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内心也下意识想逃避所有现实。
他想,他不如死了,死在这间手术室里拉倒。
外面什么钱什么工作都不管了。
可还有外婆。
从小把他带到大的亲人,没了他可怎么办呢?
谈栎睁了睁眼睛,但很快困倦便占据了思绪。
他在不时响动一下的仪器声里,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夜已经深了。
周钦沂坐在手术室外,那里只亮着两盏小灯,巨大的阴影像猛兽般把他吞没。
他瞪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
他都不知道该说谈栎是运气好还是运气烂。
谈栎背着他出去接客,他本该是无比愤怒的。
他本该教训完他身边那个姓于的男人,再教训一顿谈栎,让他们之后的几个月都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他的愤怒和不满还没来得及全部疏解,谈栎就出了这种意外。
他不得不承认,看见谈栎倒在血泊里的瞬间,心脏那种仿佛被利齿撕扯的惊慌感还历历在目。
周钦沂抓着左胸。
那里的跳动甚至仍没回归正常。
愤怒的的确确被这插曲平息了一点儿。
让他有机会能在这里坐着,慢慢恢复理智。
也许是被吓到,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谈栎受伤的那一瞬间他会那么害怕,那么焦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谈栎没生命危险后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想跟谈栎解约。
他想把谈栎捆在身边,他要谈栎怕他,要谈栎再不敢出去乱来。
他还要让谈栎仍旧做那个乖得要命的笼中家猫。
可他又会想这是凭什么?
凭什么谈栎想走就走想卖就卖,干了这么恶心的缺德事儿躺在手术室一了百了。
凭什么大半夜的就他妈自己一个人在走道上纠结上火、这么难受?
谈栎越想走,他就越不愿意放人。
他不仅要谈栎留在他身边,还要谈栎后悔这么骗他惹他。
他要谈栎感受今天自己的纠结和痛苦。
谈栎要是不背着他干这种破事儿,今天能受这么重的伤吗?他今天本应该在会所跟他一块儿搂着泡温泉的!
全都是自作自受。
周钦沂抬起头,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扇显示着手术中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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