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连忙扶了她一把,她才半弯着背,涩然道:“师父。”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又和兰心厮打了一阵,此时看起来狼狈得很。
谢翊稍稍蹙了眉,转头吩咐竹心:“给小姐梳洗,换衣裳。”
谢绫一愣,茫然地又唤一声:“师父?”
“你如今是扶氏子弟的主心骨,怎么能这样狼狈?”
他瞧着她发丝凌乱的样子,肃然道,“打点好自己,出去受将士们的礼拜。”
谢绫仓皇地笑:“我只是一介商贾女子,哪里受得起什么礼拜?”
谢翊声音渐冷:“你以为这些都是你自己可以选的么?你自出生开始,便担负着扶氏一族的复国使命。
是我从前太纵容你,不想让你背负过多,如今看来倒是我太过仁慈,让你连国仇家恨都忘个干净。”
“我从来便没有过仇,也没有过恨,何须忘记?”
谢绫苦笑着摇头,“当初我逃出鬼山,便是想告诉师父,我从来都是谢绫,不是什么扶氏后人。
是我后来一时懦弱自欺欺人,躲在暂时的安宁里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没有早些认清现实,才会有今日。”
“多少人十余年的大计,你当是你一人说毁便毁的么?”
谢翊转过身,寒声向竹心梅心下令,“伺候小姐更衣。”
他的背影渐渐离去,谢绫突然喊住他:“师父!”
谢翊脚下一滞。
谢绫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答应你。”
她的话音一顿,突然提了声,“我要见苏昱。”
谢翊未曾回头,凉声道:“不可。”
※※※
谢绫终究没有见到苏昱。
太后当夜在慈宁宫中自缢而亡,后宫嫔妃为保名节,死的死逃的逃,一夕之间竟散了个干净。
谢绫以性命要挟保下公主,却耐不住扶氏子弟的仇恨,救不下处于风口浪尖的苏昱。
谋朝篡位者总不会给他人同样的机会。
苏昱一日不死,谢翊便一日不能安心。
只有他赴了黄泉,局势才算真正稳定。
谢绫感了风寒卧病在床,听闻这个消息更是一病不起,连连几日高烧不退,连谢翊都束手无策。
得病的人自己不愿好转,大夫的医术再高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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