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迳自回到屋里,把头抵着墙笑,低低的笑声后又变成压抑的哭声,凤鸣守在门外,听得肝肠寸断。
她以为自己已经无悲无喜,过一天算一天,可是看见他眼里的恳求和难过,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碎裂。
爱恨本相依,恨那么深刻,情又那般痛苦。
她以为三年的时光足够漫长,漫长到可以让人遗忘释怀这一段年少轻狂的过往。
但,所谓的遗忘,只是试着不要想起来而已——
破碎的心事杂乱涌来,像一场浮光掠影的梦境般那么不真实。
先爱上的、爱得深的,总要吃亏。
是的,她恨他,更爱他。
但她身心俱疲,五内俱伤。
这半天情绪高潮起伏,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倦怠的趴在桌上睡着了,眼角挂泪,忽然,烛光明晃,走进了凤鸣。
他无奈的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顺着发丝下来落到肩际,将她揽抱了起来。
她的头往他胸前一靠,只恍惚的觉得靠着的东西有着稳定的心跳,似曾相识的温暖,沉重的眼皮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早上一起来,人就觉得困顿异常,想坐起,头却沉得像灌了铅,透过帐子看见明烛还亮着,窗外天色未明。
接着,丫髮的脸映入视线。
“夫人醒了?”
她嗯了声,翻身坐起来。
丫髮捧过水盆巾子让她洗漱梳头,也许是温水抹过脸的效果,头痛症状减缓了些,觉得身体也舒坦多了。
“夫人一定饿了。”
她是饿了,人醒了,肚子也跟着醒过来,咕噜叫个不停。
先喝了杯热奶,热奶滑香浓郁。
桌上放了一堆食物,大盅雪藕腊肉粥泛着浓浓腊肉香,非常勾人,雪藕清脆如梨,几个碟子里还放有炒得干干的鱼松,玉兰花摘下来整片炸得酥酥的,有咸甜两种,非常好吃又下饭。
毕音胃肠空了很久,她很豪气,一口气连吃了两大碗。
丫髮看了咂舌,只说:“夫人吃慢一点,别噎着了。”
“怕我吃垮你们家老爷?”
“小的不敢。”
她放下碗,檫了嘴,站起来整整衣服,到了床前,解开放在床头的小包袱,揣着雪球,“吃饱了,我去散散步,消消食。”
“夫人……”
跨出门槛,屋外候着另外一个丫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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