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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范宜景不禁为他的这个孤单习惯而心痛,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霓虹零落的巷子里那抹令范宜景心绞痛的斜长身影。
那,是凌浅的本来面目。
凄清雨夜里,凌浅卸下伪装的萧瑟寂寞样子,是范宜景此生都难以挣脱的心痛记忆。
「我才不要。
」凌浅说完拉上毯子,背转身去遮住脸假装睡下了,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就是太习惯孤单了,一个碗供他一个人吃,一张床供他一个人睡,以为就足够了。
有人欺负他或者他的家人,便一个人逞强,毫不示弱地咬牙扛下来,不去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不可能实现的幸福就好了。
从来都以为这样子得过且过地过日子也是可以的。
是在遇到这样体恤以及纵容他的范宜景以后,他才开始夜以继日地变得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他不可以跟别人一样,正常地去爱去承担?
经过昨晚,他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胆子回答范宜景问他的话。
他那么喜欢范宜景却不敢让范宜景知道,他喜欢范宜景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从来不会有人来他这个破烂简陋的住所,更不会有人撑伞在大雨天里傻等他回来,不但那么心痛他身上和心内所有的伤,还勇敢交出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范宜景是个白痴。
根本都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就莽撞地撞入他怀抱,任他侵犯。
而且这一次,事后范宜景看起来都没有再惶惑他们之间关系的定位了,其实范宜景比他勇敢多了。
「你墙角垃圾堆里怎么那么多撕碎的医疗缴费单?」
当范宜景问起这个,凌浅的呼吸都屏住了,他死咬紧唇才止住了喉头哽咽。
许久,才从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以前的住户留下的,搬来的时候就有了,我懒得拿去扔。
」
「那我帮你拿去扔了,今天在律所实习完,我会帮你买几个碗回来。
」
在范宜景推门要走之前,凌浅从床上坐起身问:「范宜景,昨晚……」
「昨晚我说过什么我都忘了。
」范宜景勉强地笑了笑。
如果此刻凌浅不肯给他回应,那他可以等。
只要以后凌浅看他时候的眼神永远都跟昨晚一样专情,那他就愿意等他开口给回应的那一天。
后来的一个多月里,范宜景来了凌浅那间破房子里无数次。
除了多余的碗筷,还带了很多日用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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