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极晴朗的天气,江载初却觉得狂风骤雨暴起,迫得人无法呼吸。
三年前,她给自己下蛊,便已布下反噬这一步吗?
三年后,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令他觉得她已变了一个人,再没有生机与活力,只余下死气沉沉与强颜欢笑。
她只求他恨她,她罔顾他不顾一切的挽留,原来只是因为这样。
她要死了。
这四个字跳进脑海,江载初只觉得彻骨寒意:“先生,她还能……活多久?”
“韩家精通蛊术,她能熬过这三年,已是不易……”
老人捻须沉吟道,“上一次我见她,寸脉已被压制,若是蛊毒将尺脉也一并压制,那便是回天乏术。”
“还有多久?”
他追问。
“说不准……或许还有一年半载,又或许是,须臾之间。”
话音未落,江载初已大步离开,径直牵过了亲卫的马匹,向定州方向疾行而去。
第七章迷心
定州是在永宁西南方向,这一路难民流民并不算多,还不见乱象。
马车走得并不快,停停歇歇,眼看要入夜了。
韩维桑倚在车厢内,半梦半醒时,总是被自己的咳嗽呛醒。
这一醒,便再也无法睡过去,直到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韩维桑等了一会儿,心下微微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忽然车帘被掀开,黑影静静停驻在车前,影子一直拖到自己脚尖处。
韩维桑胸口微凉,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心知江载初这样追上来,必不是什么好事。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抱出了马车。
“江载初,你昨晚答应了我的。”
韩维桑被他放上马背,用力挣了挣,惊怒交加。
她还是鲜活的,暖和的,她还能同自己说话,一颗提着的心慢慢落回了胸腔。
他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声音透过胸腔,沉沉地传至她的耳中。
“韩维桑,这世上,你若是做了一件事,我用不会原谅你。”
韩维桑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预感他会说什么,却强笑到:“将军在说什么?”
江载初抱紧了她,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勒成两半,咬牙切齿:“我不许你死。”
韩维桑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又急又快,这样炎热的七月中,她一直在发寒,却又出了一身虚汗,越发的难受,只能艰难地回过头去看他,勉强道“将军你说笑了……好端端,我怎么会死。”
他定定看着她,瞳眸如同上古寒玉,直接握紧,隐约能听到喀拉声响:“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中迷心蛊后却没有死?”
韩维桑皱起了眉,很快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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