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太后听完身边嬷嬷禀明从万寿宫打探到的消息,不复往日清明的眸中现出一丝疲倦。
“婷儿出来时面上是何神情?”
那嬷嬷回忆一瞬后小心回道:“长公主殿下面色平静,并无半分不妥之处。”
“这便是了。
她难得在皇帝面前肯如此做小伏低,显然是心中已有盘算。
京中只怕是要不太平。”
说完她又看向嬷嬷道:“皇帝的身子如何?”
“奴婢去问过太医院的太医,只说近日皇上按时服用汤药,身子已经大好。”
太后闻言点头放下心来,道:“这些话若不是皇帝安排着说的便好。
以防万一,哀家还是要做些安排才好。
你明日去长公主府中传下哀家懿旨,让清河郡主到哀家宫中来养胎。”
嬷嬷上前劝道:“太后您的身子最是忌讳思虑过多,您何苦”
太后止住她的话:“你是说哀家为何非要掺和进他兄妹二人的争斗中,手心手背终究都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为着一点子身外之物自相残杀,做出那些亲者恨,仇者快的事。
将柔儿养在哀家宫中,一则能护她平安生产,二则也能从旁警醒婷儿做事不要太过。”
“可长公主殿下若是因此误解于您”
太后摆手,“自古嫁进帝王家,于亲情一事上总是浅淡。
哀家既然享受了这权势带来的富贵,便不会苛求其他。
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罢,不可强求。
哀家在的一日,便不能让他们生出大乱子来。”
嬷嬷见太后心意已决,不好再劝。
是夜,平阳王府。
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虫鸣。
天气渐渐起了热意,床榻上的帐子也换成了青色的纱帘,夏风吹过,清凉舒爽。
裴文君也换了薄透的纱衣,她腕子处的伤痕还有点淤青,李正泽为她涂完药,借着掌心的温热让那些药效挥的更好。
裴文君被他揉的出了汗意,侧身看向他,伸出指尖去触碰他鼻尖上的褐色小痣,去试探他可有出汗。
李正泽被她戳的鼻尖痒,反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固定在胸前,不再让她乱动。
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肌肤之上,裴文君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去挣开,就着他的手用指尖在他胸膛上轻轻滑动,似在勾勒一幅山水画,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景色。
为转移思绪,她开口问他:“此番你将那些证据交给皇帝,他可会重重处置于长公主?”
李正泽正在动作的手顿住,思忖片刻后才答:“这次温驸马做下的事虽是触了皇帝的霉头,可也让他看出了这海上贸易藏着的商机,若是你,正是缺钱用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你如何能挣得更多的银子,你会怎么做?”
裴文君任由他的手继续逗弄着,强忍着痒意思索道:“你是说皇帝会将这条途径据为己有?”
他低头吻她,夸赞道:“昭昭聪明得很,一点即通。”
“那只怕对长公主的惩处也不会太重,怕是又要就此放过?”
裴文君不为所动,只继续思索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长公主这些年盘踞在京城,并非一无所成,她表面上飞扬跋扈,实则是个极为有心机的,暗中布置诸多,牵一而动全身。
若非不能一击即中,只怕会引来反噬,这个道理,皇帝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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