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提亚笑:“他毁灭你,慈悲并下,那自是毫不留情!”
“这世上又不只有国王一人……”
罗什云温隐有愤怒,塔提亚对她微笑,面色扭曲,几近恐怖。
这夏日阳光璀璨,她语气却森寒:“但这普天之下最要紧的,可就是他的血和他的心。
何事不在他的影响和张罗下?”
罗什云温不说话了:懂得越多,人就越不能将其反驳。
塔提亚正要走,忽听罗什云温嘟囔:“又不只他那一颗心……属于我们的那颗心……”
塔提亚已从墙体上跃下,闻言头也不回,只挥手。
“收起你这傻想法罢!”
她哈哈笑:“别管我没提醒你,珍惜你宝贵的小命!”
别了。
塔提亚当'教师'也有近十年,然而下了课她能记住的学生,记住的面孔和名字,那是一个也没有。
她从不把工作带回家——她的寄宿家庭。
天已热了,她从'圣母'教堂赶回特里图恩大街,外头还有亮,满身大汗,干脆冲了个凉,在浴室里哼歌。
她冲凉可以很快,却也能浪费,出来时往往肩上挂条毛巾,腰间一块白布,再无更多遮掩,久而久之,这屋子的男主人——总理大臣维格斯坦第都将她这般身形习惯,见怪不怪。
只是她出来倒是就见怪了。
塔提亚从浴室走出,便看见个黑色身影,身穿委地的深色朝服,斜靠在沙发上浅寐。
她奇了怪:这大忙人今天回来的这早。
她披着浴巾走到她身后,见阳光在她鼻梁上划过条水昏的影子,明黄透彻。
“……楛珠?”
她小声唤她。
她的睫毛动了动。
“塔提亚?”
这浅睡之人朦胧沙哑道,头颅微微一动,展开的手指上鳞似花开。
“你出来了。”
她低声道。
昆莉亚不久醒了,起身帮她打理了番头发:塔提亚本人极不喜欢整理头发,那红发夹杂着早脱落的碎发,蓬松散乱成千丝万缕,梳理时拉扯剧痛,她在那鬼哭狼嚎,昆莉亚嗔道:“你平日要是多梳头发,也不至于如此。”
塔提亚嘟哝:“咋觉得你显得比我大许多呢?”
昆莉亚哭笑不得:“那是你不愿规矩。”
规矩就是成熟。
对头。
所以塔提亚永远年轻:她不知道规矩是什么。
维格斯坦第不回来吃晚饭,两人做饭,昆莉亚主厨,塔提亚帮忙打下手,配合利落,不一会端了上桌,塔提亚连连夸她手艺,热泪盈眶:多回来吃饭。
昆莉亚摇头,但同安多米扬不同,她从不损人,恶言恶语,向来温和宁静,也许是脑子慢半拍。
据说当年盖特伊雷什文叛乱,她就是这么处变不惊地压了半个月,获得了个沉稳擅武的名声,临危不乱,说明这个性在某些情况下还有奇效,不限于战场,官场,人情,社交。
有诨语道:任何勾心斗角,碰上了纳希塔尼舍的昆莉亚,那都是碰上了一堵墙,以赞美她乱中取胜,不动如山的本事,加上她那不可小觑的龙身,半个孛林的求稳派贵族都愿和她站边,给她捧场,久了,昆莉亚在拉斯提库斯的众功臣中也是势力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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