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轻轻晃着腿,“她好像不需要我了。”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另一个徐浥影毫不知情,她只当自己睡了漫长又疲乏不堪的一觉,梦境的色调阴暗,偶尔会透进来几道亮光,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潮湿的腥潮味,脚下砾石遍地,漆黑幽长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她差点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圆形畅通里迷失自我,直到听见边婕歇斯底里的哭声,但分不清是对谁的,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了自己。
徐浥影忍不住想,为什么梦里的边婕也做不到温声细语,为什么连怀抱也是冷的。
她拼劲全力挣脱,站在边婕两米外的地方,边婕一下子慌了神,东张西望,四处喊她的名字。
徐浥影有些懵。
自己明明就在她眼前,为什么她看不到?
或许是梦里的光线太暗,不知不觉沦落为旁观者的她,只能成为这场梦里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到最后边婕也没能找到自己,仿佛在边婕的世界里,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
这种认知吓了徐浥影一跳,眼前冗长的隧道化为泡沫,她生生将自己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池绥正紧紧抱着她,四肢因长时间得不到舒展变得僵硬发麻,但她没有推开他,窝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听见有人伏在自己耳边说:“我出趟门。”
第二次醒来时,果然不见池绥的身影,身侧的床位也是凉的,显然离开不久。
徐浥影在床头柜上找到一张写了字的便签,那四个字和她混沌间听到的一模一样。
桌上放着冷掉的早餐,徐浥影正准备放进微波炉加热,门铃响了几声,何夕的脸出现在猫眼里。
徐浥影开了门,两个人沉默了会,何夕低垂着眸说:“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就来你家找你了。”
徐浥影终于想起忘给手机充电这事,干巴巴地哦了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备用拖鞋给她,等她穿好后问:“你吃饭了没?”
何夕摇头,最近几天她都没什么胃口,饿到胃疼时,才会嚼几块饼干充饥。
徐浥影仔细打量她,好像是瘦了不少。
“我不太会做菜,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能做,只有买来的这些早餐,你能吃吗?”
何夕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徐浥影并非真正意义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的自理能力并不输给米洛,将粥热好后,煎了俩荷包蛋,溏心的。
池绥留下的早餐还有小笼包、两道腌制素菜、黄金糕。
拼凑在一起,有种虚假的丰盛。
何夕郑重其事地同她道谢:“谢谢。”
一顿早餐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何夕总是这样,对别人一点善意就抱有过分的感激,是明显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徐浥影没点破,只问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逃避偶尔有效,但在这件事上,发挥不了半点作用,相反还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
何夕沉默着没搭腔。
徐浥影有点拿捏不准她的意思,明知现在不该是谈论这话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追问了句:“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还能感受到何舜华对你的爱吗?”
什么狗屁父爱如山,不懂表达,隐忍深沉。
都感受不到,那和本身就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何夕还有什么必要为了不存在的父爱,赔上自己的一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徐浥影准备放弃得到她的回答前,何夕摇了摇头,“早就感受不到了,所以我想明白了——”
她终于抬起头,笔直地迎上徐浥影的目光,“我打算搬出去住了,只是目前还没找到房子,昨晚住的酒店,还有就是,我想去报案。”
至于在这之后的事情,她还没有想过。
徐浥影知道何夕总有一天会开窍,但她没想到她会开窍得如此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讷讷地来了句:“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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