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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蓦地出针,准确无误地扎入原旬七穴。
背部的酸痛渐渐模糊了夙婴的意识,只记得床头那一撇淡蒙蒙的烛影,被珠帘子裁剪成错落有致的形状,昏黄的流光倾盘洒了一地。
紫檀木窗棂上雕的是朱雀纹,精致到浮靡的镂刻,片片翎羽鲜活如生。
是否因它毛羽未丰,还是锋芒内敛,偏要被禁锢在这牢笼般的地方?
大智若愚。
哈!
说的竟是自己?夙婴自嘲地阖上眼睛。
窗隙漏进的风时而会携来淡淡的幽香——后苑里的白宫雀花已经迫不及待要馥郁起来了,预示着明日就快来了吧……
第四章细雨润如酥
待翌日晨醒时,整个后花苑都已铺满了粲然的阳光。
黄绿色的琉璃瓦上犹滴着朝露,清清润润地梳洗过檐下的尘灰。
小太监打着哈欠推开窗子,筛进了日色,细长的柳藤枝正悠闲地拂着雕花的窗棂,飘悠悠的,似还带着些贪欢的性子。
昨晚的凉意早被蒸融了去。
后花苑里开的是成片的白宫雀花,带刺的茎上缠着乌青的藤,开出的白花成小小的月弧形。
推挤着攀至花架边缘张望着,似贵妇伸长了纤白的颈。
看着它们欢喜,身子初愈的皇帝也跟着心情大好地趴上窗台,伸手欲去摘那一枝骨朵儿。
“想你也不小了,倒还是像个孩子。”
不期间一个端凝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首看见的正是鸾姬太后。
她照旧一袭绣凤金缕衣,乌髻高绾,身上揽着幽浓的熏香气。
已是早朝之后,鸾姬太后有意不让太监通报便径自进了皇帝的寝宫。
恰瞧见他弓着身子伏在窗台上嬉闹的一幕,“皇儿——”
换作往常她定会板着脸说他“不成体统”
,然而今日她却换了口气,“快些下来吧。”
她朝他莞尔一笑,烟眉凤目不减高雅。
夙婴瑟瑟地缩了一下肩膀,而后慢吞吞地从窗台上下来,重又坐回至床上,“母后有事?”
他语气懒懒地问,目光期期艾艾的也不知瞄向了何处。
鸾姬太后笑着走至他床边坐下,“明晚的官宴,皇儿定是要去的。”
她用的是肯定句。
“儿臣自然会去。”
夙婴倒也答应得干脆。
或许更是没有耐心再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与太后争个对与不对。
何况他现今已有了更关心的大问题——“母后,儿臣真真是喜欢上一个姑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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