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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衫听见师傅的埋怨,眼中确实闪过一丝悔意。
发现这地方纯属是好奇兼之一点运气,会将静侯影响到这个地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当然他不会真的坐视静侯生死一线而不管,但是他毕竟没有师傅的能耐,一个不慎,也许静侯便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只是,这样的悔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从不会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背上包袱。
轻易的看穿了师傅掩饰着的那一点心虚,露出一个两人都了然的笑容,把聂拂衣后面的那些责怪都堵了回去,毕竟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没什么资格说谁。
话虽如此,火气发不出来,自己也理亏,这种连皮吞生鸡蛋的感觉还真是噎人。
聂拂衣咳了一声,道:“这里不易久留,多呆一刻,对静侯都有损伤,先出去再说。”
步青衫恭敬的一揖,“师傅先请。”
对于静侯来说像一个巨大琥珀,悄无声息的永恒宁静,对于常人来说却是等闲。
看在旁人的眼中,这个地方美则美矣,也不过就是一个大一些的地下洞天。
有风声,有水流,决不至于找不到出口。
只是,这里事实上非常的难寻,也非常的难走。
静侯得天独厚,可以从水路通到这里,却也因为这种天性,而受困于此。
普通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路进来,就算是能寻到路,也无法随意进出。
而这里竟会同旁支水脉相通,并从秋素心的园子中泉涌而出,不可不谓是某种深厚的因缘。
怀抱着静侯,聂拂衣纵身而行。
御气行于水面之上,足不沾水,衣袂翩然。
步青衫紧随其后,在水面上的大小岛屿上垫足飞跃,如柳叶随风。
两人在这片开阔浩淼的不可思议的地下水域上飞纵了几炷香的功夫,方才来到那处方圆不过一尺有余的出口。
青碧色的穹隆到此处戛然而止,再往远处去,便是平常的岩壁乱石,水流也只是一般的地下水脉。
那出口竖直向上延伸,直通到地面上去,中间这一段却有数百丈之高,不仅深远,而且陡峭曲折,不知在其间拐了多少个弯。
这对聂拂衣同步青衫师徒当然不是什么难题,两个人带着静侯,几番纵越便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地下不知时光几何,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出口在一处密林之中,高悬于天的日头,透过重重的枝叶晒落下斑驳的光点。
下过一场暴雨,林间的泥土湿润。
即使是正午时分,也没有多么燥热,反而有些没有散尽的水汽,带来些潮湿的凉意。
聂拂衣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静侯的妖相尚未退去,长长的蛇尾蜿蜒在地上,略微僵硬。
聂拂衣探探静侯颈侧的脉动,皱着眉头看着静侯胸前那抹殷红的痕迹。
忍不住带着怒意的瞪了步青衫一眼,脱下身上的外衫,将静侯□的上身包裹起来。
步青衫自知理亏,只是微微一笑,俯首认错。
“这次是徒儿过分,徒儿知错了。”
“哼,这次知错了,下次改进,稍微不那么过分,再多给人留几口气是吧。”
聂拂衣没好声气的冷语。
步青衫也不还口,难得安分的垂手而立。
“你天分高,心性也非常人可及。
若是你想,这世间被你玩翻过来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你要知道,你是你,静侯是静侯。
你十年磨一剑,我看在眼睛里,你想把谁千刀万剐都是你的事情,我也从来没管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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