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酒可不是随意打发的。”
卢继拿拇指一沾鼠须,笑道,“你放心,我留着你大婚时再与好好算这账。”
出了沈家,卢继家去匆匆用了几口饭,又赶去了何家。
问何秀才道“何公,阿圆婚礼诸事你可有预备”
何秀才瞅他一眼,皱眉“唉,身无长物,家中也只铺子值点钱,娘子身去后留下一副钗环,家中还有籍,到时尽给阿圆带去。”
卢继跌足“铺子实在,钗环在理,籍更是风雅。
家具、衣裳、食具、祭器呢要打家具总要寻买木头,再找巧手木匠。
咱们寻常人家,花梨、楠木自不考虑,只是衣箱、桌案几凳总要两样木料,樟木防虫、柏木有香、榉木质坚;衣裳再不多,四季各一;陶盆瓷碗茶盘匙箸酒杯总要置办;烛台香炉祭壶礼器,纯银还是鎏银喜服喜被喜帕,遮脸的扇子,阿圆自己亲做便得,其余一应事物,总要何公打理,难道让阿圆自去街市买办”
何秀才老脸一红,他哪知道这些,只想将家底盘拢盘拢,一应当作嫁妆给女儿带过去,不成想还这么琐碎。
想了想道“寻常木料总也要找有年份的,这个我过几日寻摸一番。
其它事物我实不通,不如请你家娘子帮阿圆参详参详”
卢继心道也只能如此,交与何秀才置买他还不放心哩。
别人一百文能买的东西,何秀才到手却要两百文,他自个还半点不知自己吃了亏。
“纳采那日,何公还需在家中摆了香案,供几样糕点鲜果祭祭天地,图个吉利。
再者,备几样回礼,不拘什么。”
卢继见何秀才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得细细纷说,“情理上,女家只收活雁,其余见礼一一退回男家,这退也要有个讲究,添置一二换置一二都是周全,全样送回岂不显得女家吝啬小气”
“原是如此。”
“两家既知根底,不过走个样子,干果、茶点、米面何公挑拣个几样便可。”
何秀才一个头两个大,拉了卢继去房,铺纸磨墨“你再细细说了,我一一记下,免得遗漏。”
何栖送茶点过来,就见卢继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到她,还感叹“难为你了。”
何栖在家也不再遮头遮脸,卢继那日心里依稀料到几分,只没料到她生得如此之好,怪不得沈拓那厮眉梢眼角俱是喜意,这等佳人,真是便宜那个臭小子。
“何公藏了这么久,倒把我也瞒住了。”
卢继叹气,他干的是相面的营生,又没少见何栖,先前竟是没出来。
何秀才了眼女儿离去的背影,痛心疾首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嫁与别个人家。”
“”
卢继端起茶碗,一气饮了半盏,“你们俩家并作一家过,日日得见,嫁不嫁也无甚分别。”
“怎会无甚分别一谓何家女,一谓沈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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