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花酒开坛的时候,裴言卿也来了。
霄白知道今天是回人间的日子,早早地就把酒壶酒杯准备好了,等的人只有云清许一个。
结果时辰都快到了,他却一直没有来。
姜寐上神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酒壶拿了过去笑道:“他不喝我喝,孩子你的酒可真是不错,用什么酿的?以后要是见不着了,我可是会想念得紧。”
“蟑螂花酿的蟑螂酒。”
霄白本能回答。
姜寐上神点头:“好名字。”
“嗯。”
果然,慧眼识英雄,不愧是上神。
时辰终于到了,云清许却没来。
裴言卿轻轻揽住了她,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师父他还是不要我了。”
记忆,姜寐早就已经还给她。
裴言卿道:“人仙殊途,以后会见的。”
云清许没来,来的是另一个面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
霄白看呆了,裴言卿也看得忘了反应——绝色,这两个字其实应该形容男子的吧……那个人,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去匹配他的容貌。
云清许不能,裴言卿不能,所有人都不能。
“又喝酒?”
那人的声音滑而腻,像是丝缎。
他莞尔一笑,搂过姜寐上神,冲着已然呆滞的霄白与裴言卿微微一笑。
没有人出声,因为没有人回魂。
半晌,是姜寐上神打破了这僵局,她咬牙切齿地把那人从身上扒了下来,恶狠狠甩下一句:“狐狸精!”
“嗯。”
那人应了,自然而然地挑着她的发丝笑。
霄白与裴言卿回过了神,尴尬无比。
倒是姜寐上神一脸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人不能和狐狸精计较,他们是禽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哦。”
僵。
“结束了。”
那个绝色的公狐狸精敛眉一笑,长袖一挥,整个世界掀起浓浓的雾气。
霄白与裴言卿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唯一的温度是彼此的手。
回去了吧。
霄白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云清许是……那个人的儿子,那聆妃的儿子去了哪儿?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记得的是裴言卿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句:我爱你,好多年了。
***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事实上,谁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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