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毛绒乌龟趴在章书闻和余愿的被窝里,不难想象,余愿昨晚是抱着这只龟睡觉的。
章书闻又静看了余愿许久,久到他的笑容都有些凝滞,余愿依旧没有选择告诉他有关昨晚的全部。
他低头笑了笑,半是感慨半是失望,又微吸一口气才道:“好吧,愿愿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这很正常,他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
章书闻放下余愿的腿,将绿毛乌龟递给对方。
余愿也感受到了氛围的微妙变化,缄默地抱住“元元”
。
章书闻走到水槽处洗手,冲掉掌心粘腻的膏体。
他在介意什么?
他不能把余愿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他也未必将自己的生活一点一滴都告知余愿,又怎么能要求余愿对他毫无保留?
他不想变成一个病态的控制狂,只因为余愿一点无伤大雅的遮掩就东猜西疑。
半晌,章书闻啪嗒关掉水龙头,回头笑道:“愿愿,我们再养一只乌龟吧。”
尽管有关的元元的过往并不那么美好,但那是独属于他和余愿的回忆,章书闻不想有第三者插足,哪怕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替代品。
-
翌日是章书闻送余愿去的画室。
许知意也放暑假了,难得一大早就在教室里。
他先到看到后门的身影,站起来刚喊了声余愿就见到了余愿背后的青年,霎时噤声。
章书闻神色自若地打招呼,“早。”
许知意应声,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打转。
章书闻对许知意微妙的神情视而不见,领着余愿到位置坐下。
许知意等了半天,想和余愿说说话,结果章书闻像座山一样巍然不动地站在余愿身后。
他按捺不住地问:“你不走吗?”
章书闻垂首看他,开玩笑似的,“你很想我走吗?”
又正色道,“上午有空,我陪着愿愿。”
许知意努努嘴哦了声。
之后半小时他几次想找机会和余愿搭话,结果余愿因为昨晚他没遵守约定告诉对方时间还在生他的气,即使对上了他的眼神也轻哼着扭过脸假装看不到。
章书闻当然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眉来眼去”
的小动作,等许知意不死心再一次想吸引余愿时,说:“谢谢你送愿愿的毛绒乌龟。”
挤眉弄眼的许知意坐直了,瞄了对方一眼,“不用。”
他现在对章书闻的观感很复杂。
毋庸置疑,章书闻是出众的、耀眼的,在没亲耳听到余愿那句“喜欢哥哥”
时,他也觉得对方是一个温和尔雅的正人君子。
可如果真那么磊落,会放任自己的弟弟喜欢上自己吗?更别谈余愿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自闭症患者,指不定在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想到这里,许知意自动给章书闻冠上了“道貌岸然”
的标签,眉宇间也覆上淡淡的敌意。
“几年前我跟愿愿养过一只乌龟,叫元元。
可惜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养大,愿愿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章书闻接着道,“我计划过几天带他去趟花鸟市场重新挑一只,这次一定可以陪愿愿很久。”
许知意顿时想到余愿在乌龟的娃娃机前走不动道的样子,原来其中也有章书闻的缘故。
他不大服气又略带挑衅地说:“是吗?不过我看余愿也挺喜欢我送的乌龟,还抱着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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