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闻言顿住片刻,然后慢吞吞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缓缓站起了身。
秋棠在她脸上并未看见半分怯意,可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
“主子,国公夫人这时候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春桃瞪了她一眼,“你都知道的事,主子当然早就想到了。”
秋棠满脸关切,闻言还是懵懂地点了下头,“太子妃娘娘被罚那都是她自找的,我们主子问心无愧,就是国公夫人心里有气也不能把主子怎么样。”
陈萤让春桃去给徐孺人通风报信的事,秋棠并不知道内情,真以为陈月如就是被徐孺人送进的冷院。
闻言,陈萤也只是微笑道:
“是啊,自作孽不可活。
李夫人可赖不到别人的头上,要怪就怪她没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吧。”
刚走到院子的李娩恰好听见了一句,脚步猛然顿住,神色阴沉至极。
她身边跟着的沈嬷嬷也是一脸怒色,正要开口怒斥陈萤,却被她伸手拦住。
李娩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侍卫。
沈嬷嬷立刻会意地低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夫人身后,走进了锦绣阁。
陈萤其实早就看见李娩主仆的身影了,她刚才那句话就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
见李娩进了院子,她带着春桃和秋棠不疾不徐地迎了上去,福身行礼的姿态倒是看不出任何不逊。
她甚至还乖巧地叫了声:“母亲。”
什么时候,一个娼妓生的贱种也配喊她母亲了?
李娩眼底翻涌着暴虐的怒火,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手赏这贱人一个耳光,终究却还是忍住了。
她先是盯着陈萤面色红润的娇艳脸蛋看了半晌,又转过头看向院子里的躺椅,阴沉地问道:
“你嫡姐刚刚受罚搬进了冷院,你倒是很有闲心,还在这儿晒太阳绣花呢?”
陈萤嘴角扬起明媚的笑,脸上没有半分假意难受的表情。
她温和地说:
“母亲,您也知道的,嫡姐一直都想我死,现在她好不容易吃了亏,我没放鞭炮庆祝,已经算是克制了。”
“没良心的贱人!”
李娩再也忍不住,她在暴怒之下失了态,抬起手就要狠狠扇她巴掌。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牢牢地拽住了李娩的手腕。
陈萤看过去,瞧见是绿竹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挡在她的身前。
李娩看到自己的巴掌被一个内侍拦下,冷声道,“你一个贱奴也配拦本夫人?”
绿竹瞪着她的眼睛,眼底流露出的戾气却让她感到害怕。
李娩没想到这个内侍看着呆愣温弱,却能有这股狠劲儿,就好像她再敢对陈萤做点什么,他就能不顾后果把她的手腕直接拧下来踩碎一样。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过绿竹的力气。
沈嬷嬷在旁边张牙舞爪地要帮忙,却被绿竹伸出另一只手挡得死死的。
陈萤见到绿竹竟能同时制住这两人,也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柔声道:
“绿竹,放开李夫人吧,她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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