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只是闲适地坐着,时不时朝门外瞄上一两眼,若有所待。
那丫环跟在主人身边多年,对主人的心思倒也猜个七七八八,今天是二姨娘生产的日子,郡主娘娘只怕是心下不喜吧?
要说这郡主娘娘当真是金枝玉叶,本朝皇帝正是她的亲堂兄,赐封号为景娴,皇叔庆郡王就她这么一个郡主女儿,真是如掌珠一般娇养长大,光是挑婿就费了两三年工夫,京里权贵子弟的画像都编成了册,任挑任选,却是挑来挑去始终都没有中意的,最后还是郡马爷从东原泽郡进京会试,一举高中状元,不仅文才无双,那人物也生得极是英俊风流,郡主这才相中了郡马,成婚后两人恩爱非常,只美中不足的是在子嗣上头十分艰难,十年里只得了个女儿,还在周岁时生病没了,后来到第七年上头方给郡马爷纳了两妾,其中大姨娘生子时难产死了,留了个儿子郡主养活在身边,算做自己生的,如今这二姨娘生产,无论是生男生女,都及不上大少爷稀罕,只怕是…
却听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婆子匆匆走了进来,边行礼边道:“老奴见过郡主。”
正是景娴郡主的心腹佟婆子。
“那边如何了?”
景娴郡主挥挥手,示意丫环退下,目光微闪,似笑非笑语气关切。
佟婆子叉手低头,神色恭敬,“那屋里是个没福的,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可惜了,还是个男胎。”
景娴停了停,长长舒了口气,似乎还发出一声微微的冷哼。
“都安置妥当了?”
“妥当了,那稳婆已经出府了,那屋里的两个丫头,因伺候不力,老奴已经罚了她们关在柴房,只等人牙子来便卖得远远的。”
景娴弹了弹指尖,嗯了一声,“既是没福的,你就打发了那一房的人,…死了的,便一张席子卷了送出去吧。”
修剪得宜的指甲滑光润泽,一丝裂纹都没有,想当年那两个贱人进府时妖妖娆娆的狐媚样子,恨得她捏断了好几根指甲,整宿地睡不着觉。
现如今那张氏已化成白骨,这个苏贱人,倒是好狗命地多活了许多时候。
佟婆子点头应了,却又迟疑,“这,万一郡马回来问起,…”
毕竟是伺候郡马的人,就这么简单地发送了只怕惹恼了这府中的男主人。
景娴冷笑了声,“不怕他来问。”
知道了又如何,只要她还是郡主一天,陆怀时这个闲散五品官就不敢兴风作怪,顶天了敢背着她多摸几把侍女的手,空有贼心却无贼胆,…当年那事,还不是连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佟婆子却是小心地不敢多作附合,只是劝着景娴多多休息,将养身子。
景娴这半日挂着心咬着牙确也累了,便躺在了榻上,身上搭着轻软的金蚕丝绣被,温软舒适,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半梦半酸之间,似有个满脸是血的黑影冲她恶狠狠地扑过来,她身子沉重,如被山镇着般丝毫动弹不得,欲叫无声,欲躲无能,…幸而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总算脱了那恶梦。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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