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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也是勉强维持生活,晚上季鹤弹琴的时间变短了,在桌前把账算来算去,头疼地琢磨哪部分的花销可以精简。
乔横林要等季鹤一起睡,等着等着肚皮又饿了,瘫在床上的身子挪出半个,伸长胳膊,轻轻揪着季鹤腰上的肉问能不能再冲杯奶粉喝。
季鹤烦他的手,用力去推,可转脸瞧见乔横林无辜的大眼,怎么都生不起气来,无奈说可以,但是要再刷一遍牙齿。
乔横林烧开水再等奶的温度能入口,咕咚咕咚几口就能灌完,洗完漱回卧室,季鹤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乔横林小心翼翼地替他抽出手底下的账本,纠结好久还是直接揽腰抱季鹤到床上,季鹤觉浅,一弄就醒了。
但不如以前警觉,纵着自己犯迷糊,乔横林能妥帖地把他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他这样想着,也就干脆又闭眼睛了。
乔横林随季鹤一起躺下,呼出薄荷味儿的凉气,总觉得很清醒,爬起来又翻了季鹤算了好几天的账本,若有所思地看着最终数字前面的负号。
第一次月考结束,乔横林的成绩又有了进步,虽说算不上好,但起码每门都在及格线上,语文还考到了九十八,是他们班唯一一份古诗文默写全对的,被老师表扬好久。
季鹤对他成绩很满意,想奖励乔横林些什么东西,问他要什么却不说,里脊肉饼不吃、饮料不喝、连烤肠都不要了。
季鹤轻抿了下唇,“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买一双跑鞋。”
乔横林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摇摇头,直白地问:“季鹤,咱们是不是没钱了。”
季鹤顿了一步,稍稍落后乔横林,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走上前抬手,又把脚跟也抬起来,这才顺利摸到了乔横林的绒毛脑袋。
“还有些呢。”
季鹤说,向下去找乔横林藏起来的眼睛。
可乔横林不是小狗了,他不会这么容易“被骗”
,反而相当能意识到他俩的经济危机,没有反驳,只是固执地说。
“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
他这么说,季鹤也没当真,毕竟肚子饿是忍不住的,他想乔横林最多坚持两天,过段时间就忘了。
但一连几天,电饭煲的米剩下了半锅,馒头从冷藏放进冷冻,奶粉的量不再减少,走廊上也没有倚墙的笨蛋,乔横林在家连馋口的唾沫都不咽,仿佛天生就是少食的人。
少了碳水,乔横林也抑郁了,脸蛋阴沉沉的,没有力气抬嘴角去笑,更不怎么出去玩,周末从训练馆回来大腿侧有一块儿淤青。
季鹤问他怎么弄的,他扭捏着不说,最后才告诉季鹤,是他偷懒,邱老师生气踢的。
季鹤沉默了一下午,晚上用中午的剩饭炒米,掺了两根火腿肠和鸡丝,盛了一大碗放在桌上,让乔横林吃完。
乔横林糊弄两口就说饱了,想留到明天吃,季鹤深深地望着他不动,胸脯憋着什么想法似的用力起伏,但他没再劝,收了碗,当着乔横林的面倒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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