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才停下脚步,远远看着,直到主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一步一回头地往回走,见到二丫后哼哼两声,水汪汪的眼睛满含委屈,对于这种小分离,它自然是不理解的。
或许在它的脑子里,一家人不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吗?为何不停的离去、回来。
二丫摸了摸它的脑袋:“我也想姐姐,过几天她就回来了,走吧,回家了,阿财。”
路上,何美丽背着书包,大红色的公主车甚是抢眼,她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东西,不禁又想感谢奶奶,还是奶奶聪明,用废旧布头帮她做了个褡裢,可以直接架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边可装四瓶,又稳又结实。
奶奶的褡裢虽然有点土,但却让她搬运时轻松了不少,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之后,她找了个袋子装了一瓶见手青和一瓶油鸡枞。
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她奉妈妈刘玉芬之命,去看看亲大舅。
本来开学就该去的,但她因为之前学渣的缘故,特别害怕单独见老师,尤其是这种又是亲戚又是老师的,常常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虽说现在学渣逆袭,可毕竟当学霸的时间还短,一时还未适应过来。
教职工宿舍就是食堂附近,此时已过了饭点,在她记忆里,大舅家是很少做饭的,几乎都是吃食堂。
大舅妈是农村的,文化不高,但长相不错,身材高挑,与亲大舅站在一起,足足高出了半个头,很多人都诧异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每每说起这件事,大舅都很得意:“她陈美兰当时可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我用九九八十一首诗才让她动了芳心,跟着我颠沛流离、吃苦受罪才走到这一天。”
亲大舅在动荡的那些年,下放到农村,又被打成臭老九,最后成了木匠,吃了很多苦,满腹才华差点被埋没。
在县一中,亲大舅终于迎来人生的巅峰,文学创作也小有成就,大舅妈也苦尽甘来,原本开了间小卖部,可大舅觉得太辛苦,直接让她赋闲在家、相夫教子。
站在大舅家门口,何美丽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几秒钟后,房门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她微笑着看了看来人,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一把搂住何美丽的肩:“是丫头啊!
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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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舅妈,何美丽也就明白了同学口中的八卦,有这样的妈,大表哥成为校草也是顺理成章的。
进了屋,何美丽甜甜地称呼:“舅妈好!”
看到大舅手拿报纸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忙打招呼:“大舅好!”
“丫头,快坐下。”
舅妈端来一杯水,招呼着客人。
何美丽把手里的两瓶菌子放在茶几上,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记得前世她每次奉老妈之命来大舅家,都要被大舅好一顿教训,激烈程度远超亲爸妈、远超小学赵老师。
大舅妈一边温柔地劝说自己老公,一边尴尬地安抚低头不语的外甥女。
而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仿佛是坐在尖锐的针毡上,缩着身体,恨不能越缩越小,直到谁都看不见。
她觉得委屈,小学是学渣,可上了中学已知道努力,虽谈不上好,可也不是很差啊!
人比人气死人,聪明的她从不跟别人比,她只跟从前的自己比,从垫底的渣渣上升成班级的小朦胧,还有什么比这更喜人的进步,爸妈都没说什么,偏偏亲大舅意难平。
亲大舅想要学霸一样的外甥女,可自己就不是这块料,他那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肺腑之言多年后仍萦绕于耳畔。
后来有了二丫这个参照物,何美丽更不敢去大舅家,知道自己碍眼,啥事都支使二丫去。
此刻,亲大舅放下报纸,一脸慈祥,语气温和地说:“丫头,终于知道来看看大舅了?”
何美丽有全县第一撑场,心有底气,再也不战战兢兢,一脸轻松道:“早该来了,只是想着大舅才高升,必定诸事烦多,让大舅先忙忙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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