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等在门外。”
厉渊点了点头,越过她进到了门里。
屋子里满是浓郁的草药味,角落里点着几盏烛火。
厉渊放轻脚步往里走,便看到一张放下纱帐的朴素木床。
透过纱帘,他隐隐看到床上靠坐着一个纤细的人影,脑袋耷拉着,似乎是睡着了,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沈门主。”
厉渊立在床前,微微躬身行礼。
他一出声,床上的人身形一颤,缓缓抬起了头。
“来了啊,坐吧。”
帘子后头伸出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指了指床前摆着的椅子。
就如哥舒柔所说,沈千雪的确不大好的样子,才说一句话她便剧烈咳嗽起开,好一会儿才止歇。
厉渊见她如此,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他有预感,对方要和他说的,怕不是好事。
“我其实是个很无聊的人。”
厉渊一愣,眨了眨眼,确定方才自己没有听错,沈千雪刚刚的确是说了话的。
“前辈何出此言?”
沈千雪音色柔和,带着笑意:“不无聊的人,哪里会想着去算什么天下大势,大誉的将来?我如果不是这么无聊,就该太太平平活到九十岁。
天下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是可以活这么久的。”
这话,就是形势不好了。
厉渊预感应验了,却不能同对方一样笑出来。
他眉头蹙得更紧:“前辈算出了什么?大誉与吐蕃一战,难道会败?”
“大誉为何不会败?”
厉渊一静。
“身为誉人,总不希望自己国家战败的。”
过去他孤身一人,又厌倦了朝堂争斗,并不在意谁做皇帝。
可如今他已为人父,更有谢卿在侧。
家国不宁,最终还是百姓遭殃,他不想自己的亲人卷入这场漩涡。
“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纱帘后的人叹了一口气,“我看到的,是你最不愿见到的。
大誉被一片尸山血海笼罩,吐蕃铁骑踏破河山,杀出血路,将裕安帝的脑袋……挂在了旌旗上。
你的义父严相最终扶持瑞王登上了皇位,太子出逃回鹘,再也没有回来。
二十年后,犬戎人再次违背承诺,打进长安,结束了誉朝百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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