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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描淡写的看了眼绿灯:“是么?失忆?”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兴趣不大,过了路口,毫无阻碍的向市郊驶去,一边听司年讲话。
或许是因为轻轻咬着牙齿,脸颊透出几分瘦削和坚毅,只有眼睛很亮,表明他此刻清晰的思路和态度。
“差不多是吧……林先生,我是不是以前认得你?”
她不止一次的产生过这样的疑问。
有一次在办公室听到同事在闲聊,说起他的时候,都是高山仰止,又不敢接近的语气。
她觉得很奇怪,因为自己印象里,他虽不爱说话,可总觉可亲,也从来不会产生惧意。
而林季常对她的态度,又耐人寻味,她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忘了什么?
可是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终于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看了看几乎不认得的大道,终于问了一句:“林先生,这是哪里?”
他没答她,相反,加快了车速,也没转过头:“你继续说,失忆,然后呢?”
司年反倒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了,低低“噢”
了一声,“也没什么。”
而他却放缓了车速,车灯的光线强劲,远远的在漆黑的道路上射出两道光线,虽然看不到尽头,他却执着的望着,仿佛远眺的目光能拂去淡淡的清岚。
“明天你们休息么?”
司年胡乱点了点头。
他却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因为笑容露出了半边洁白的牙齿:“那好,带你去我家看看。”
其实看这个场景,会叫人觉得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穴。
可是她坐在他身边,一点都不紧张,仿佛能感知到他的善意和坚持,司年没有反对,开玩笑的说:“是豪宅吗?”
他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这一刻,像是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勇气,目光落在她黑色微卷的长发上,勾漾出种种复杂的情绪:“你不是说过么?我寂寞的时候,都是你在身边,那么这次,就当再帮个忙吧。”
司年当然不相信他是真的寂寞,可还是乖巧的笑了笑,因为无法掩饰的羞怯,也许还有几分醉意,大着胆子说:“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他很克制的笑,带着几分优雅,轻柔的看她一眼。
司年大概是困了,已经半倚着车门闭上了眼睛。
极好的夜色,林季常如释重负,载着她驶向那个地方,一如宿命的轮回,而他只是一时间难以克制。
于是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男人无端的起了几分恼怒。
他目光清冷,如同碎冰,语气强硬,:“你告诉他,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电话那头是章殊,几乎陪着小心:“我知道,不过这一次,他说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个……他毕竟也不知道……”
林季常重重哼了一声:“不是有意的,找那个姓马的一起吃饭。
要是有意的,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把她带到B2去?”
章殊被挂了电话,枯坐了一会,又怒气冲冲的拨电话给顾恒波,可语气几乎变了调子:“顾恒波,你以后有什么事冲我来行不行?你要人陪客就找我,别折腾那个小姑娘了行不行?”
顾恒波终于用毫不掩饰的不悦回她:“找人陪客?章殊,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从国外回来这几年不正陪着林季常么?”
互相都沉默良久,可谁也没有挂电话,章殊最后的声音很淡很凉,甚至不像是这样绚烂的女子的语气:“你在意么?我一直知道你不在意的。”
“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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