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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词很巧妙,不说自己是亲眼看到的,也不说没看见,只说是好像,信不信就由人了。
太后此时虽有些不清醒,但一听这话,却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
没人比哀家更了解那个大儿子了,他一向最厌恶他父皇当年的举动,又因为那场事故,对那妖妃母女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荒唐吗?
这不是姓萧的一贯的作风吗?
要不然他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梁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一个没控制住,指甲不下心划破了她的眉骨。
脸上一痛,太后登时清醒了过来,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怎么服侍的?哀家过几日还有个大宴,破了相还怎么见人?”
梁保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多年的忍耐已让他习惯,连忙跪了下来恭顺地赔着笑:“是奴才不好,奴才也是走了神了,求娘娘原谅。”
太后正对着镜子查看眉骨的划痕,眉头一皱,落到眼角的细纹上,不由得轻轻抚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也服侍哀家这么多年了,哀家老了,管不动皇帝了,也不知哀家死后他会怎么对哀家的盈儿……”
她皱着眉,捧着镜子自艾的时候全然不像是顶顶尊贵的一国太后,只像是一个寂寞的老妪。
梁保觑着她的神色,很有眼力地起身搭上她的肩:“娘娘哪里老了,您今年不过四十罢了,日子还长着呢。
不过陛下如今的脾气确实有些叫人难以捉摸,若是当初您选了五皇子,兴许也就不会是如今的场面了……”
一提起来当初,太后也不禁有过一丝后悔,那时她同太子生了龃龉,盈儿又颇得她的欢心,那时候若是凭借着她太后的地位和哥哥的势力,改立盈儿为新君也并非无可能。
可她那时还是有一丝心软,只想着都是她的儿子,谁登上她都是毫无疑问的太后,便并未多加干涉。
只是如今屡次三番被触怒,盈儿又总是被针对,她也不由得生了一番心思:“你去,传哀家口谕,叫哥哥寻个时机替盈儿说说情,若是连他的话皇帝也不听,哀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盈儿丧命……”
她摸了摸手上的佛珠,毕竟皇帝身上还背着弑父弑君的流言呢,若是由她这个生母太后坐实,这皇位岂不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是。”
梁保低头领了命,一转身,唇边勾起了一股令人发凉的笑。
*
太极殿里,柔嘉自那日昏过去之后便没有再回去。
吃了药又加落了水,她这次小日子格外汹涌,也疼的愈发厉害,连着一两日都不得不卧床歇着。
直到第三日,她略微恢复了些力气,斟酌着提出想回去。
可她刚一开口便被噎了回去。
萧凛冷声刺着,眼神里满是不屑:“你那破地方怎么养病?是想落下病根吗?”
尽管他的话不中听,但意思倒也没差。
下个月她还想去春狩,身体不行他定然不会答应,柔嘉想了想因此便也没有争辩,只好待在这内殿里,顶多到后院站一站。
仲春的天气,早晚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她只是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宫女便屡屡来催。
“公主,快进去吧,陛下特意叮嘱了您这段时间不能又任何吹风受凉。”
她推脱了一句:“我再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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