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记得第一次穿上婚纱时,顾琳琅抱着她,泪眼朦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秦玦让他发誓,要一辈子对自己好。
眼眶微涩,她长舒一口气,面上看不出情绪,却默默挺直了脊背。
与宴会厅一门之隔。
宾客那些声音不大不小的议论,清晰地传入耳中——
“秦少爷逃婚了婚礼也不取消,阮芷音这不明晃晃给人看笑话吗?”
“阮芷音倒是可怜,跟在秦玦身后这么多年,陪秦玦在美国吃完苦,最后落了这么大难堪。”
“要不说林菁菲厉害,秦少爷当年为她出国远走,如今又为她逃婚,还真是够情深的。”
“也就是秦老爷子太古板,不然以秦玦对林菁菲的感情,她当年就嫁进秦家了吧。”
不少人都知道,当年秦玦和林菁菲谈恋爱时,就有传言说秦少爷要把和阮家的联姻人选换成林菁菲。
“人家命好,虽然是外孙女,可阮芷音父母都没了,倒让林菁菲那个入赘的爸爸掌了权,阮氏迟早改姓林。”
“阮芷音努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秦玦抛弃,没了和林成叫板的资本。
就算秦老爷子抵死不松口让她嫁进去,秦玦也不会为她和林菁菲父亲作对啊。”
……
阮芷音恍若无闻,闭了闭眼。
服务生一左一右,慢慢为她推开面前的那扇沉重的门。
宴会厅里,灯光倏然昏暗下来,闲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会场布置得浪漫而梦幻,曲线柔软的彩灯点缀在台边花草丛中,似满天星辰,又绚丽如萤火。
花团清新娇艳,依稀有萦绕在鼻尖的花香,犹如置身黑夜中的森林。
温柔的束光打在台上,程越霖的面容被熏染得柔和,他穿着优雅得体的深色西装,静静伫立在宾客目之所及的尽头处。
长廊的门已被打开,阮芷音望着直线外的新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这一幕,像极了她祈盼多年的梦。
两个花童分别穿着齐整的小西装和小裙子,走在前面撒着花瓣,是叶妍初从姨母家揪来的龙凤胎。
被熊孩子洒了满脸花后,靠台边的徐二少率先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怔怔嘀咕道:“等等,怎么还有新郎?我没看错吧?那好像是程越霖?!”
坐在徐飞旁边的汪少爷睁大了眼,轻呵一声:“啧,秦家和阮家今天轮流逗我们玩呢?新郎狠心逃婚,没成想新娘更狠,直接换新郎,牛逼。”
“程越霖这种人,阮家怎么搞的?”
汪鑫猛拍徐飞脑门:“哪种人?秦家都不敢和这疯子硬来,你敢得罪他?程越霖早不是五年前被人嘲的份了,小心祸从口出。”
徐飞吃痛揉头:“不是,我是说程越霖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成了新郎?!”
汪鑫瞧傻子似的:“看不明白?”
徐飞愣愣摇头:“看不明白。”
汪鑫一言难尽:“本少爷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兄弟,你忘了程越霖和秦玦的恩怨?程越霖五岁的时候拿石头砸掉了秦玦门牙,被他爷爷用鸡毛掸子打得半个月没下来床。”
徐飞皱眉,心道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俩人之前也见没怎么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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