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武辄,你能带她走吗?像她所说:哪怕是“同生共死”
……可是,她终究是帝王的人啊……
路过齐馆的时候,他看着轻掩的门扉,一阵酸楚,心中默念:容我想想,姜儿……
田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熄灭的炉火,一片灰冷。
躲在床榻的帷幔里,埋首在膝间,尽情的流淌着眼泪:男人,总是“志在天下”
的。
而她,却只能冷缩在后宫里,了此残生。
不,根本等不到寿终正寝,十几年后,待秦皇终了,她随着殉葬就是了……
“田姜!”
忽然有人在殿内喊她,是这几日的那个琴师!
田姜不由得一阵惊慌:阿宛这个孩子,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连门儿都不看了,怎么总是让这个男人轻易的穿堂入室!
自己此时的情境,怎好见人?!
正无措间,帷幔竟被人从外面掀开,她看到琴师微笑的脸在看到她时忽然怔住了,田姜慌忙过去一把扯住幔布,把他挡在外面,室内一片尴尬的沉寂,只能听到田姜的啜泣声。
帘外的琴师看着紧闭的帷幔,被田姜紧紧揪住地方皱缩着,像是蹙紧的眉间。
他摇摇头:“本想带你走走,这六国宫凝集了各国王宫的美景精粹,既然你没兴致,那就改日。”
说完走了。
田姜哭倒欲绝,脸上的泪水湿了干,干了又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待到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阿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呼呼的睡着,梦里好像还在和人吵架,皱着眉嘟囔着,翻个身,又睡了。
田姜看看她,叹口气,起身。
还能见到他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这是君权的时代,让他带着君主的女人“私奔”
,不说从警卫重重的禁宫带走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有多么艰难,可这又岂是武辄那样刚正的人会去做的事情?
田姜追悔着自己早晨对武辄的逼迫:能找到自己,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怎么还怀疑他对她心呢?谁让她现在住在秦皇的六国宫里呢,谁让他们隔着那么大的鸿沟,他又怎敢轻易跨越……
她走出齐馆,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他,也许他在巡视。
于是转转悠悠,徘徊在阡陌之间,走走停停。
幻想着也许转过下个路口,豪健俊爽的身影,横手握刀,会用漆黑的眼深情而惊喜的看她,眷恋的目光令人沉醉。
她会告诉他:武辄,不要为难,能与你偶尔相见,也知足了……
可是人还没见到,就又迷路了。
已是盛夏,知了声声的聒噪着,路边的景物却越来越生疏,田姜不由得一阵焦躁。
林荫路转个弯儿,田姜惊喜的站住了,迎面而来的竟然真的是她的武辄,恍若在梦中的她没有注意到武辄看到她时忽然变得紧张和惊慌,只是灿烂的向他笑。
然后她看到武辄所站的转弯处的林荫里,走出了许多人:一大队衣冠楚楚的文武官员,恭顺的簇拥着当中一个轩昂高大的身影:高大而修健的身材,头上带着金冕,黑色的丝绸衣着用彩色丝线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腰间系着金丝和玉佩,特别浓黑的眉目让田姜一下就认了出来----“琴师”
!
除了阿宛,他是她在秦国认识的唯一的人,中午才见过。
而她,灿烂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掩饰和消散,恰恰撞到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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