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宁没意见,问:“你自己采掘?”
她点点头,“你得帮我,有些辛苦,怕累吗?”
谢柏宁:“……”
他好歹是个男人。
许湘眉偷偷笑了。
趁着菜还没有上桌,许湘眉问他,“前山矿子后山炭,中间窑烧陶罐罐,你听过这句民谣吗?”
他疑惑,“有什么来历?”
她眯着眼睛,说:“是从八百多年前开始流传下来的,其实是在形容当时陶器的生产规模和销售盛况,这里的陶器十分出名,最早出现在汉代,清代是鼎盛时期,现在几乎是西南地区最大的陶器生产地,屏锦陶还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她抿了口茶水,“这里的民谣都特别有意思,我记得还有一句,金竹山,瓦子滩,十里河床陶片片,窑火烧亮半边天,窑公吆喝悍声远。”
说到这些,她眼睛里水光潋滟,光华一片。
谢柏宁静静的听她说,脑海里浮现出古时候陶都鼎盛的情景,他弯了弯唇角,问她,“你的陶器全都是用这里的陶土?”
她摇摇头,“只是其中之一,当然也有其他地区或国家的知名陶土,烧制方法和烧制出来的陶器千差万别,我喜欢研究它们。”
她突然问他,“你星期一有课吗?”
他略略思考,“没有。”
她笑:“那我们多住一晚呗,我烧陶罐给你看,好不好?”
她又用那盛着希冀的目光盯着他,忽闪忽闪的。
谢柏宁没法拒绝,轻轻点头。
许湘眉笑逐颜开。
小镇的菜馆充满了地方味道,乡土特色浓郁,吃进嘴里,从舌尖漫开,说不出的美味。
谢柏宁吃饭的习惯很好,他不喜欢说话,举止优雅,慢条斯理。
许湘眉饿极了,也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会,她盛了勺菜豆猫放进他碗里,“和着米饭一起吃,你尝尝。”
谢柏宁按着她说的喂进嘴里,米汤的醇厚、青菜的清香、米饭的香甜,糅合于一起,滋味绵密可口,又有几分悠长。
他评价,“味道不错。”
她便再替他盛了两勺。
许湘眉难得胃口好,吃了两碗米饭,桌上的菜也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她餍足的舔了舔唇。
谢柏宁结账出来,他们回旅店取了车,往山上开,经过的地方风景优美,绿道修竹,清新秀丽。
大约四十分钟到达,谢柏宁看见了一条绵延起伏的陶土矿带,泥有两色,一红一白。
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还有一辆小货车和一辆挖土机,谢柏宁顿时明白了,好笑的摇摇头,他还想着应当用什么工具挖掘,竟是被她骗了。
许湘眉告诉他,“穿宝蓝色登山服的那位老先生叫徐师傅,他是位民间陶艺家。”
谢柏宁嗯了下,表示知道了。
许湘眉和徐师傅长期合作,见了面就像熟稔的朋友,相谈甚欢。
徐师傅悄悄打量着谢柏宁,见他在另一边观察陶土采掘过程,便压低声音问许湘眉,“他是谢先生?”
许湘眉笑了笑,“是,没想到您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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