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湘初见她有些吃惊:“阮小姐,是家里出了什麽是麽?”
阮嫣竺仍是那副带怯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没有什麽事,只是相公念着兄长独自在宫里过年,他又公事繁忙抽不开身,让我带些东西来给兄长。”
蓼湘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身份低微,阮小姐开口闭口都是兄长二字,我怎麽担当得起,就叫我蓼湘吧。”
阮嫣竺头始终都是微微低着:“这是兄长见外了,唤我弟妹便是,怎麽总是说阮小姐阮小姐的呢。”
她说话很慢,带着一点娇憨,蓼湘不由得笑了笑:“当真是我想的不周,连过节的礼物也没有准备。”
第四十章
阮嫣竺似乎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指着蓼湘身後:“兄长前些时日不是着这位小公公送了好些宫中的东西来吗?”
蓼湘也愣了,回头看了看身後的秦德宝。
秦德宝一拍脑袋,忙道:“那是皇上赐下的,命我送到齐大人府上,就说是公公你送的,这几日忙,我倒忘了向公公说了。”
阮嫣竺听了,脸上有些欣喜的红晕:“原来是皇上的恩典,我们实在是沾了兄长莫大的光。”
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有些局促的样子,“此次进宫还有件事要告知兄长。”
“哦?是什麽事?”
蓼湘见她脸上的红晕更深,心里略有些奇怪,追问道。
“相公非要让我来说此事,实在是……”
她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小了下去。
她身边的小丫鬟已掩嘴笑了起来,抢着说道:“夫人是有喜了。”
阮嫣竺听她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脸上是掩不住的羞意与喜悦。
秦德宝在一边看着蓼湘完全的喜形於色,没了平日的内敛,那笑容简直有些傻。
只见他站起身,径直走到阮嫣竺面前,竟忘了避嫌,打量着她的腹部,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秦德宝一咂舌,暗道这问的叫什麽话,他伸手扯了扯蓼湘的袖子。
蓼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退了回来。
阮嫣竺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蓼湘像是高兴得话也不知道怎麽说了,来回的搓着双手,踱了几步之後,才转过来:“这麽说,只要到今年秋天,我就有个侄儿了?”
阮嫣竺轻声答了个是。
蓼湘又笑了出来,过了一会,他敛了笑,略带怪责的说道:“这齐苓也真是,这麽大冷天,雪才停了两日,路上这麽滑,他怎麽能让你一个人跑到宫里来。”
“相公说,最好是我来告诉兄长这件事,兄长听了必定会很高兴的。”
阮嫣竺仍是面带羞怯的低声道。
“他啊,”
蓼湘无奈的摇头笑了,“太过了解我了。”
昭元十三年的春天,在一个平和的新元过後,年前积余的种种琐事使得朝廷各部都纷纷忙乱了起来。
“啪”
,景焄将一纸奏疏丢到案上,有些恼怒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抬起头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人影,招了招手,“蓼湘,到我这来。”
蓼湘笑了笑,由着他把自己拉到近前:“二更了,你还不睡麽?”
景焄将头抵在他怀里,有些少年时的任性样子:“确实乏得很,等这些批完了我就去睡。”
他摩挲着蓼湘的手腕,“你若是困倦了,就先去後面的榻上歇着吧。”
蓼湘摇了摇头,正要答话,只听门外传来轻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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