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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啊”
了一声问:“筝呢?”
“被偷了。”
“谁?”
无意识地追问出口,质子殿下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给我,嬴风垂头道:“谁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筝现在已经落入厅堂里那个白衣女子手上。”
我转眼看他:“你知道还把公子拖出来?”
嬴风抓狂:“我是不知道才坏了公子的事好不好!”
两人用了半个时辰向我解说那把筝的重要性:那是他们自秦国带来的最后一样没舍得卖的东西,是秦国蒙将军之子、蒙少将军蒙恬所赠,意义非常,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失踪,从此下落不明,质子想尽了办法都探听不到去处,直到今日——也就是说,让质子神魂颠倒的不是那位白衣少女的姿容,而是她手上的筝。
“可是她弹得真好!”
我脱口辩驳,质子又送了一颗白眼给我:“我筝技独步海内,她那点本事算什么!”
我瞥他一眼,想:质子殿下筝技如何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吹牛之术一定是独步海内了。
因为这场变故,我没吃饱就被迫从长安君府出来,当时还不觉得怎样,到半夜里忽然饿醒,四下里找吃食,质子府大归大,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委实不多,可藏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我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十分发愁,忽然一个黑影嗖地一下从头顶掠过去——莫非是贼?
身子一长就要跟上,忽然肩上挨了一下,回头,月光下似笑非笑的那张面容,普天之下仅此一家:“是阿风。”
“这么晚了阿风出去干啥?”
话才要出口,我的目光、然后是我全部的心神,都被他手上捧的几只芋头吸引,十指暴涨,被“啪”
地打下:“生火去!”
质子殿下明显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我任劳任怨地取了柴火,划了打火石点燃,质子府园中花木烧得筚拨筚拨直响,赤红的火舌一直舔到脸上来,浓香四溢,捋起袖子从火里捞出来,十个爪子烫得通红,心急火燎地往嘴里丢,火气一冲,顿时龇牙咧嘴。
忽然爪上一凉,质子不知道啥时候取了凉水来,撒在我手上,他皱着眉头说:“小淘,你吃东西一直都这样猴急吗?”
是十分担忧的声调,我当时一怔,讷讷只道:“是啊……我很容易饿的。”
质子显然想不到我这样回答,竟然有十分怜悯的目光:“那……你多吃一点吧,饿肚子可不那么好受。”
虽然在吃的方面我一向都不需要人鼓励,但是天上地下,他还是第一个让我多吃一点的人,心里生出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家伙……其实心地挺好的。
我大口咽了几个芋头,问:“怎么……公子也挨过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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