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爹爹什么都要听这个姓游的,大事先找他一人商量,差不多决断以后才会告诉我和钟叔叔,他倒成了爹爹唯一的亲信。”
若明不服气地对若殷抱怨。
“我才是爹爹唯一的儿子,而且爹爹还有你,如果不是那天,你的出现,事情哪里有这么顺利。”
“那天的事情,哥哥都记得是吗。”
若殷不想再对天女的身份追问下去,虽然说爹爹的祭旗,黄袍加身看起来是水到渠成,但是游蓬不出现的话,谁来替他布这看起来甚是完美的局,所以游蓬才是爹爹眼中最大的功臣。
天大的功臣。
“怎么不记得,我第一个喊的万岁,然后你被扶持上台,连衣饰俱是早已准备好的。”
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游蓬的后背,目光灼灼,“凭什么是他,连钟叔叔都对他诸多不满,怨声载道,那班老人跟随爹爹多年,反而不如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湖术士。”
原来是钟叔叔。
钟相看不得眼,自己还不方便过问。
若明的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爹爹说他是三岽上人的亲传弟子。”
若明轻蔑地撇撇嘴:“这天下岂是靠个术士动动嘴巴即可获得的,还不是要靠真本事。”
游蓬像是有感应般,驻足不前,转过头来,眼尾在若殷面上转一圈,笑容有点懒洋洋的意味:“怎么才哭过,眼睛红红的。”
若明暗喊糟糕,下意识拖住若殷想将她藏到身后去。
果然,杨幺跟着回身,几大步走回两人面前,仔细查看后,严声道:“若殷,杨家的家训是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爹爹,妹妹她是被风吹了沙子入眼。”
若明还想替她遮掩。
“闭嘴,连鼻尖都是红彤彤的,怎么可能。”
若殷掘强地仰起下巴,泪痕明显留在两颊,顶嘴道:“先生要走的事情,我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他自小教我,我却连先生临行一面都没有看到,心下难受,哭不得吗。”
“放肆!”
杨幺脸色大变,“给我跪下。”
见爹爹倲真火,若殷听话地当场双膝落地,爹爹曾经说不论别人称呼他是天王也好,万岁也好,自己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不过是区区数年,他已经看不得有人违背他任意的一句话。
一个人高高在上的日子久了,回不到平地来。
自古多少帝王将相自称孤家寡人,自是因为俯视众生,没有能与其并肩而立之人。
“天王这是何必,若殷年纪尚小,那位颜谂自小在她身边,每日里见面说话,如今说去就去了,她心里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女孩儿若真是铁石打的心肠,还如何与天王撒娇呢。”
游蓬依旧保持着笑容,过来伸出手扶若殷起身,“还不给天王陪个不是,父女两个为一点小事情,大动肝火实在不值得。”
冠冕堂皇的话统统让他一个人说了去。
他的手,透过小臂上的衣料,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寒气,虽说春寒春寒,不过也是近鸟语花香的时节,一个人的手怎么会是那样的温度。
若殷经常不避嫌地握住颜谂的手,很是温暖,令人想藏在他的掌心,舒舒服服地安心打一个盹。
断然与游蓬的这种寒冷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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