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怎么算是一种人?”
“做人跟打牌一样,我出生时拿的牌比你好一些,但现在我们俩都在同一张牌桌上。
就凭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程生,多谢你安慰我。
我脾气差,个性直,做人做事都意气用事,所以搞什么都搞不成。
这样的我,哪里值得你欣赏了?”
“安慰人需要耗费精力,我不会对没有价值的人浪费精力。
但你不一样。”
此时两人站在办公楼高处,室内没风,闷闷的。
程季泽站在程一清身后,抬手去推那扇窗。
他的头发跟衣物擦过她的。
程一清的心跳了一下。
风吹了进来,但室内还是很热。
对面大楼某扇窗户里,亮着一盏红色的灯,一直映在他们身上。
她抬头,从窗玻璃上看到自己是红的,他也是红的。
只有周遭一片黑。
黑夜与风里,他靠她近了。
她突然转过身:“很晚了。”
他抓住她手腕,“你很赶时间?”
“也……不算。”
红色的暖光里,他的人也是暖的,将他骨子里的冷漠消融掉一些。
他问:“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她顿一下:“不知道。”
又补充,“但我对双程记是认真的。
从放弃高考开始,我在每件事情上都碰壁,希望有这件事可以成功。”
“我们会的。”
自高考失利后,她一直在失败泥沼里跋涉,此刻突然得到鼓舞——即使来自一个虚与委蛇的人,她也觉热血上涌。
他们靠得很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也听到自己的。
他像凝视情人般凝视她眼眸,离她只有一个婴儿拳头之距。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像婴儿的小手掌,紧紧攒着拳头,不敢张开。
四处俱黑。
脚下仿佛有一个黑色的洞,敞开着口,等待他们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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