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对自己师父悲惨遭遇一无所知的白毅还是寅时起床,外面天没亮,雪倒是停了,只是还是冷得很,一点都没有春天该有的样子……也不知道下山是否也是大雪纷飞,或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也许迎春花已经开了。
白毅坐在支棱起来的窗前吹了一会儿冷风,想起来该去练剑的时候,他扭头盯着平日里挂件的地方空空如也,呆了一下。
“白师弟,今儿不去练剑么?”
同房的师兄还没起床,只是被冷风吹得一哆嗦暂时醒了过来……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问坐在床边白毅怎么在那呆。
“……我剑没了。”
“啊?哪去啦?”
“昨天和师父切磋,被他挑下了白峰山悬崖里去。”
“………………哦,掌门又欺负你啦?”
“嘎吱”
一声,带着睡意的师兄一个懒洋洋的翻身,说话更像是在梦呓一般含糊得很,对于白毅的剑被掌门挑飞这件事也是完全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模样……甚至不一会儿,从他那边又响起了扯呼的声音。
居然是又睡着了。
尽管知道这会儿已经没人理会自己,白毅瞥了他那枕头下面压着一本不入流小说,叫《玉梅传》,而师兄……师兄正睡得黑甜黑甜的。
白毅心里开始盘算有空还是得去问问师父关于剑的事,昨天他光惦记着拒绝铸剑台的事了,都忘记了拒绝的同时他还得去管师父讨一把寻常的素雪剑来。
白毅打定了主意,又逐渐放松了,意识到今儿可能练不了剑,他也没偷懒,走出去在空地上打了几套拳,
又去白峰山锁链上面跑了三十多个来回……天将亮时,他站在了玉虚派掌门居所院子门前,身上已经微薄出汗。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竹林出的“沙沙”
声,白毅转身看了眼身后初升起的太阳,忽然想到这个时候,别说白初敛,就连照顾他日常起居的那个小师妹可能都没有起来——白初敛说小师妹那个年纪正在长身体,不合适早起,所以干脆主仆二人一块理直气壮睡到日上三竿。
想到这,白毅觉得有些好笑,盯着自己的脚尖嗤笑出声,然后他抬起手,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屋内,床上,白初敛正睡得欢。
如墨长散开,有些凌乱,却让它们看上去更加柔软了,白毅不小心想到了昨日它们称着白峰山积雪时,那黑的黑,白的白,触目惊心的对比……几根丝因为睡姿的关系压在那张白皙得过分的脸上,脸在枕边压出来的睡痕都称得有些触目惊心的红——白毅觉得他师父还是有些白得过分了,肯定是因为他老窝在床上不动弹又不喜欢出门的缘故。
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白初敛脸上的那头拨开……指尖碰到他的面颊,一片温热,比想象中更加柔软一点。
头已经拨开,白毅却有点舍不得拿开手了。
而就在这时候,白初敛懒洋洋地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少年,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道:“你没别的地方好去了么,非要来扰为师好梦?”
“剑被师父挑了。”
白毅不动声色地缩回手,不自觉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不练剑。”
“哦,原来大清早绕人清梦是报复我把你剑挑了。”
白初敛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被子,“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小心眼又恶毒的徒弟。”
白毅趴在床边笑,被骂了还特别开心的样子。
白初敛心想他怎么没脸没皮的。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白初敛闭着眼试图用被窝捂住自己,然而当他的被子刚刚拉过眼睛,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被子一角被人压住,那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紧接着白毅的声音在耳边特别近的地方响起:“师父,你昨晚睡觉怎地大门都不落锁,我都直接进来了。”
少年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边,有点儿痒痒。
白初敛懒得给小徒弟解释,方才他站在院子外面出第一次气息的时候他都知道了,落锁,是为了防贼防刺客,他有什么必要啊?
所以他只是在被子下面“啧”
了声表示不耐烦,奈何床边的人没得到回答,就锲而不舍地扯他的被窝。
“师父?”
“………………………………”
睡意正浓白初敛被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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