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了。”
霁颜看着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余竞瑶轻唤了一声。
余竞瑶慵然地盯着她。
称呼未改,感觉还在自己的闺房中。
然目光扫了一圈,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嫁了,这不是晋国公府,是他的家。
“他呢?”
余竞瑶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青色如瀑,垂于两肩,慵然而媚。
“殿下吗?殿下卯时便出去了。”
卯时出去的?余竞瑶瞪着眼睛怔了怔,难道他昨个在靖昕堂外室待了一夜?
余竞瑶瞥了一眼霁容,见她吃力地端着大大小小的盥洗用具,有点撑不住的样子,便让她放了下来。
想想自己在国公府的时候,一早伺候洗漱更衣的小婢就有十余个,如今到了这,却只剩下她们两了。
“这珲王府可还有其他婢女小仆?”
霁颜长了余竞瑶两岁,接触的人事多了,自然明白小姐想问什么,笑了笑道:“珲王府的仆婢倒是不少,只是三皇子不喜欢被那么多人伺候着,所以樗栎院里就只有一个名唤金童的贴身小仆,和两个嬷嬷。”
三个人?堂堂一个皇子就三个人伺候?连个小婢都没有?余竞瑶惊住了。
就算是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仆婢成群的,好歹他也是个皇子。
这要潦到哪般啊!
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这是什么理由呢?怪不得他这个年纪了,不但亲事未定,连个侍妾都没有,想来和他那古怪的性子有关!
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多带些人来的。
可回忆起出门那天,父亲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嬷嬷都给扣下了,若不是母亲坚持让霁颜和霁容跟着,怕是真是要孤身一人嫁进来了。
所以就算自己想带,也带不出来吧。
余竞瑶失落的看着面前忙着的霁颜和霁容。
“日后,可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余竞瑶话一出,二人同时停了手中的活,愣了住。
自从两月前小姐坠马昏迷后,性情就变了好多,不过因为她要嫁三皇子的事在国公府闹了许久,也未曾太过在意。
而如今再看,她确实与以往不同了,竟也会体贴下人,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余竞瑶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仍是考虑着她的问题。
这个院子叫什么?樗栎院?哪有取这种名字的?
正想得出神,霁容摆了摆小姐的衣角,皱起眉来,一张稚嫩的小脸多了几分焦急。
瞧她这模样,也不过十二三岁。
“小姐不要误了时辰,今儿是新婚头一天,还要进宫拜见帝后呢!”
是啊,即便入进了珲王府,沈彦钦到底还是皇子,她也还是要拜这帝后公婆的。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匆匆忙忙地,余竞瑶总算是在两个小婢的伺候下拾掇好了。
她轻拢着裙踞,款款踏出门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伫立在门口那个颀长的身影,不免又是一惊,垂下了双目。
“殿下……”
沈彦钦回首,看着余竞瑶,打量着这个新妇。
她褪去了昨日的浓妆艳抹,薄粉略施,黛眉淡扫,大红的织锦华服映得她脸颊晕红,乍瞧上去,清丽得如轻云出岫,娇艳得又似凌波芙蓉。
美是美,只是她澈如秋水的眸中,瞧不出往日的半分傲气,唯有瑟瑟悚然。
她真的怕自己?
“走吧。”
沈彦钦沉声应了她一声,举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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