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而已——亲生父亲半夜心脏骤停却没被及时抢救,作为儿子,此时一定正承受着天塌下来的绝望。
没过多久,更多的警察来了,他们聚在父亲的卧室里。
而我还在不停地酝酿眼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爆发出来。
从刚才开始,池钰就呆坐在我身边,他一开始没什么反应。
现在家里人多了,他才有机会跟我说说话。
“雁回,”
他嗓子有点哑,“你耳机不是在我这儿吗?”
不等我回他话,他率先替我找了个理由:“你是又买了一副新的吧。”
我转过脸,用泛红的眼睛盯着他。
“能不能给我看看?”
池钰小心翼翼地问我,声线有些不稳。
我完全可以先摸索一遍口袋再无奈地摇头,至少这也算把样子装得充分。
可我看着池钰想试探又不安的表情,顿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了。
“丢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
这之后我在他爸爸的安排下过完所有程序,然后暂时借住了他家几天。
我待的是池钰弟弟的房间,听说那个烦人精去上了全日制小学,每天晚上那边的老师都会打电话汇报这个小孩子犯了多少桩错事,还特别能哭会闹不消停。
估计这个孩子很快就要被接回来了,我也不想继续多待,跟池叔叔谈过后我还是决定搬回家。
知道我在准备艺考,他打算帮我承担报名和行程的全部费用,我推辞再三,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临走前,池钰敲门进来,帮我收拾东西。
他欲言又止了很多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多说。
这几天池钰很少跟我讲话,在学校里也疏远了些。
那副耳机他悄悄放在了我书桌的抽屉里,除此之外我们再无交集。
有些事他应该想明白了,我知道他一定很后悔当初选我作为他在学校的同伴。
我既不像他那样充满正义感,也不打算培养出责任心,只不过平时善用谎话应对他的真诚,才让他有了“我们是朋友”
的错觉。
但除了池钰,我也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过多流露负面情绪,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有几个瞬间的确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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