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弥道:“我今日下班回来,听见街边有人闲话,说‘东沅灾女来了开元城,西市的商人们都告到开元府去了,也不知开元府如何处置’,这是什么意思?”
唐瑜闻言一笑,道:“是东沅的一队行商,来大焉做生意,卖的是东方的珍奇物,价格又低廉,所以生意做得热闹,本地商贾起了妒心,因此来开元府告状,请官府把这商队赶出大焉去。”
唐之弥问:“谁是灾女?”
唐瑜道:“说是商队中一个少女是绝色,在东方三国引出不小的祸端,所以本地商贾都借此生事,说那少女要把天灾人祸引到开元城来。”
唐之弥再问:“她在东方引了什么祸事?”
唐瑜默了一默,道:“唐瑜没有听分明。”
侍奉在唐珝身后的家奴唐冲把舌头轻轻一咂,唐珝听见了,道:“你要说什么?”
唐冲看唐之弥,唐之弥道:“你若知道,便讲来。”
唐冲道:“回唐公:小奴倒是听说了几回——那灾女在沅国时,沅王和王后为她翻脸,后戚们领兵冲进王宫,把沅王抓了,另立了后戚家的做王;灾女又转去洛国,不知怎的,东洛两州节度使又为她打了半年仗,好容易才镇压下去,两个节度使都被洛王诛了九族……”
唐珝惊得月饼咬不下去,叼在牙上,抢话道:“竟会美成这样?”
唐之弥威严地看向唐珝,唐珝忙一口咬断了饼。
唐之弥道:“东沅政变、东洛内战之事,天下皆闻,分明是权力争斗,从不曾听说和一个女子有何关系。”
唐冲道:“唐公高高在上,听见的是那一面;小奴们日日在市井中混,听见的是另一面。”
唐之弥沉吟半晌,问唐瑜:“商贾已告到了你面前,你是如何处置的?”
唐瑜道:“东沅商队出入有大焉发放的关牒,做的是合法买卖,开元府实不能擅权逐人。”
唐之弥却道:“把商队赶走。”
唐瑜颇意外,道:“父亲?”
唐之弥道:“把东沅商队赶出焉境。
你若过意不去,我们自家补偿他们十倍金帛。”
唐瑜的手拈住酒盏转了一圈,道:“东沅人不远万里来大焉,是行商,也是外客,若因本地商贾的妒心谗言,便把人驱逐出境,不像中央之国的宽宏气度。”
唐之弥道:“所以说你还年轻。
眼下非常时期,圣上初登大宝,朝政初回正轨,上上下下都绷着一根弦,生怕再出一丝变数。
若无今日之事,任凭洪水猛兽,都怪不到你身上;有了今日之事,但凡风吹草动,人们都要往这件事上附会。
到时追究起来,若有政敌借此做文章,说你放任灾女祸乱国家,你我如何辞其咎?要杜绝这万分之一的隐患,只能把商队请出去。”
唐瑜只好点头称是,唐之弥道:“这件事,你一定听我的。”
唐瑜道:“是。”
唐之弥不放心,道:“你现在就去办,怕只怕夜长梦多。”
唐瑜道:“城门已关了,要请守卫破例开门,却是麻烦事。”
唐之弥道:“立时把商队扣押入开元府,天明遣人护送他们,直至出境。”
唐瑜道:“是。”
唐之弥道:“速去!”
唐瑜遂离席向父亲告退,向唐珝告别,下楼去了。
出了唐府大门,唐瑜没有往佩鱼巷外走,反倒往巷内来。
走到邻居徐府门口,徐家家奴正聚在门下聊天,见了唐瑜,都上前作揖道:“二郎来了。”
唐瑜含笑点头,问:“徐言在不在?我来找他下一局棋。”
家奴们道:“在,二郎请去。”
唐瑜便进了徐府,过了一个半时辰方出来,回家向唐之弥复命:“尽数关入开元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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