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崖底无路可通,是故陆疏桐死后凤岐寻了三年,也未能找到这处地方。
众人上了崖顶,回了岐关关城。
一路上甲胄横陈,长矛斜插,萧杀凄冷。
凤岐望着一路景物,望着人们焦急的面孔,却感受不到一丝触动。
仿佛内心与外界已经被隔绝,理智地安抚众人,下达命令的那个凤岐,与他本人完全是两个人,他觉得自己甚至根本不知道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的意义。
进了关城,荒原客把他们带进了城中的城隍庙,谢戟和谢砚两个孙儿一直在此等候。
既是关城,城隍比别处更为百姓敬重,商贾行会俱以此处为聚会之所,长年香火旺盛,故而庙内亭台楼阁,富丽堂皇,错落有致。
荒原客是个明眼人,此刻外患溃退,王族衰落,能主持大局的国师又坠崖,各路豺狼虎豹恐怕蠢蠢欲动。
如今城中,唯有此地尚能安歇。
陆长卿伤势极重,肋骨断了五六根,一双臂骨碎的七零八落,五脏六腑也受了重创。
倘若没有凤岐的金丹,这个搅起天下风云的庆侯恐怕在崖底就一命呜呼。
他突然对陆长卿生出几分敬意来:这男子一生凭心而活,不看重权势富贵。
不在乎世俗眼光,倒也是个有骨头的人。
如今乱世,又有几人能不趋炎附势,随波逐流呢。
周室荒淫残暴已久,不正之风充斥九州;若庆侯当真称王天下,却是横空刮来的一股清风,未必不大快人心。
他一边医治着陆长卿,一边偷眼觑向凤岐。
凤岐乱头白发呆坐窗边,只怔怔望着苍灰色的天穹,一言不发。
荒原客低声道:“小戟,你去和国师说说话。”
谢砚红着眼睛端着盆水,谢戟只是继续在盆中拧布巾,淡淡道:“与他说话,他便要强打起精神让别人放心,不觉得反倒是折磨么。
让他一个人好好呆会儿吧。”
荒原客顿觉他说得有理,这孙儿年纪轻轻,反倒比他洞悉人心。
正当这时,一匹马从庙外冲入,竟是纪萧带着辛檗。
辛檗肩膀受了伤,流出乌血,纪萧架着他直奔殿内,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仓皇:“有人要杀辛檗哥!
不知是何人,他们武功很高!”
果然,有人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荒原客面色深沉站起了身。
说话间十余个身手矫健的杀手已经从庙外跃入。
荒原客猛然飞身而起,一脚踢下一侧铜铸神将手中的长戟。
那长戟足有二百斤重,他却挥舞自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