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谨之自嘲一声:“却没想被教主误会成这样,可见,教主是从未相信过我吧!”
局势一下扭转,仇韶讷讷难言的张了张口,半个字都吐露不出,牧谨之那义正言辞的一顿话把他脑子搅得一团乱,只觉乍听下毫无破绽,也在情理之中,他甚至来不及细想里头的真伪。
不眠阁阔大,后院有栋废置了至少十年的空楼,据说是风水不好里头死过几个姑娘,闹鬼,没人乐意靠近,最妙的是空楼一侧正临河,用这儿藏人运人是最方便,也是最掩人耳目不过。
“哎哟,各位大爷这边请,有话咋们好好说成不?咋们这儿姑娘身娇体弱,胆子都小,您这一吼一拆的,可真是活活要把咋们吓死呐……”
老鸨真是开眼界了,一帮大老爷们来青楼居然不务正业,吼来叫去拆房拆屋,她不敢得罪这群煞星,却也打死不走誓死护卫产业,死活要亲自领这群大爷去,守得死紧,生怕他们用轻功一逃了之。
仇韶也明理,知道坏了人家东西就得理赔,可仇韶这种横惯的人,压根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哪怕这一路也是牧谨之在担当银袋的角色,仇韶清清嗓子,自认和蔼的交代下去:“牧护法,还不赔给这位夫人。”
“真抱歉。”
牧谨之冲老鸨歉意一笑后,回仇韶:“尊主,属下身上也没带足够银两,刚刚毁了多少东西尊主您大概心里没数,不光这儿,还有县衙也是屋破梁垮,夫人,没记错的话,刚那房里的摆的可是庆朝征元时期的冰瓷?”
老鸨心在滴血,嚎道:“没错,公子好眼力。”
牧谨之:“所以,属下月银有限,两袖清风,实在难以支付尊主您的一时冲动,不过教主也无需着急,您的私账向来是走吴护法那边,等夫人算好账,最迟不过三日吴兄就能收到了。”
“你——”
仇韶万万没料到牧谨之敢这样说,他耳朵尖,当即听周野喉间哼出一声含糊的笑。
“哎,让周盟主您见笑了,我们教主不管家不知柴米贵,幸得有教中兄弟精打细算帮衬着才不至于太落魄。”
周盟主:“哪里的话,牧兄过谦了,贵教生财有方,一直是各门派学习的榜样。”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牧谨之那尾音拖得千转百回,似饱含着上梁歪了下梁来撑的意味深长。
仇韶像被人迎面泼来一锅辣油,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猛回头,迁怒道:“远山远河,钱带了么!”
当哥的哭丧了脸:“带……带是带了,属下带了……一两银子。”
当弟的倒比较镇定:“带了,七个铜板。”
老鸨一看这状况,马上扯开嗓子拍大腿:“老天爷啊,老娘不活了啊,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仇韶最怕老弱妇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更何况老鸨这副孟姜女哭垮长城的架势,他又窘又急的找牧谨之,却见他与周盟主并肩走在前头,也不避讳仇韶你一言我一语聊事,哭声两耳过,怎么都不回头。
按理说先前都是误会,但误会这玩意就跟打结的绳子一样,疙瘩结是解开了,但总归那段会拧着皱着憋屈着,不用手抚抚,根本平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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