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仔细将银表收好,又拿出一沓账目给陈岁云看。
陈家书寓的一切开销都由他来安排,陈家兄弟们的衣裳行头,要添置的家具物什,都得他过目了。
当然了,客人掏钱的另说。
“货运公司的钱经理想跟苗老板见一面,托您牵个线。”
“钱经理?”
陈岁云道:“是谁?”
“咱们隔壁林家林小月的客人,她昨儿过来,跟三先生说的。
三先生叫问问您。”
阿金道:“打听过了,这钱经理也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陈岁云点点头,“我明天给苗老板通个电话。”
“还有一桩事,”
阿金道:“云芳里赵家姊妹俩要嫁人了,咱们是出一份礼还是两份礼?”
“两个人出嫁当然出两份啊。”
陈岁云翻着账目。
阿金站在陈岁云身侧,低声道:“姊妹俩嫁给同一个。”
陈岁云微微有些惊讶,“一个长三倌人的身价就很高了,她们家姊妹两个,谁家那么有钱?”
阿金道:“是容家大爷。”
陈岁云惊讶,“谁?”
“就是容祯少爷的爹。”
陈岁云讶然,少顷,道:“那也预备两份罢,宁肯多些,不要少了叫人说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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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云看完账目,拿笔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随后合上账本,问韩璧君道:“咱们回罢。”
韩璧君百无聊赖地点点头。
回到家,韩璧君收拾今天买的东西,在沙发上摆满了纸袋。
陈岁云去厨房摸了个苹果,连皮也没削就啃起来了。
俩人说着闲话,韩龄春也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五川接过他的大衣,道:“容家大爷果真像传说中的一样,极不成器。”
韩龄春把韩璧君的纸袋扔到地毯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韩璧君哼了一声,宝贝地把自己的纸袋拢过来,都:“我今天在陈家书寓听说了,容家大爷娶了两个长三倌人,还是姐妹呢。”
韩龄春没说话,五川站在沙发边,道:“容家大爷才到上海几天呢,亲儿子没见到面,倒先去了堂子,还一娶就娶了两个。”
韩璧君回头看了眼韩龄春,“我听人说,容家大爷因为不成器,一把年纪了还被拘在容家太爷身边。
这一到上海,离了头上一座大山,那还不肆无忌惮,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只觉得好笑,容祯的那点脸面,要被他爹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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