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王犇居然放肆地当着叶龄的面捉住了袁恕,直往堆草料的窝棚里走。
叶龄气得涨红了脸,追过去喝令他放开袁恕,不然便要报告巡防营逮他去坐监。
王犇竟不在乎,讥讽道:“区区奴隶,万民皆为其主,伺候谁不是伺候?”
听他话里很是猥琐,叶龄怒且羞:“混账!
阿猿是天师的人!”
“天师又怎样?”
王犇蓦地凑近了,呼出的热气挟着一股难闻的口臭直扑在叶龄面上,“我们都是主上的人。
你,我,还有他,”
王犇往袁恕瞟了一眼,别有深意地强调,“都是1
叶龄悚然一惊。
“各为其主啊,叶姑娘!
小的奉劝你自个儿先掂量掂量,在这里,究竟是你的主子说话管用,还是我的主子更不好得罪?!”
叶龄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袁恕被拖走了。
他眼中映满惊恐和绝望,仿佛无声的求救,求叶龄不要袖手旁观。
但叶龄真的不敢管!
她为方才听到的警告之下存在的真相所骇,浑身战栗,懦弱到连呼救都无法做到。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叶龄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里恐惧和自责哪个占的比重更多。
袁恕的求饶声渐渐低弱。
没有惨叫,此生为奴,他习惯了屈从。
叶龄猛地醒过神来,开始疯了一般地狂奔,撞到人,撞到车马,便抢了马,直闯回上营。
值岗的卫兵横枪阻拦,马儿受惊扬蹄将她抛下,卫兵认出她,听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要找天师。
其时,吴是非从姒儿处回来,正想去下营晃晃,顺便找他们。
听见此间骚乱,兀自奔过来。
叶龄语无伦次地与她禀告了袁恕被劫的经过,吴是非登时面色大变,拉过惊马一跃而上,疾驰向草料场。
“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去晚了。”
吴是非声音闷闷的,半边脸颊贴在膝上,仿佛要哭了,“那都不能叫狼狈了!
我叫他,他就只是看看我,嗓子眼儿里发不出声音,气息弱得好像要断了。
我解下袍子裹紧他,背着他往外走,血就顺着他的腿流到我手上,全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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