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排行老六,是家里最小的闺女,从小就被这样教导着长大的:你要扶持家里,扶持哥哥,家里好了你才能好,不然以后谁给你撑腰?
等到嫁给李实甫后,她娘又给她洗脑,以后侄子的前途一定要是最重要的,实甫多出点钱,以后家里达了,还不是都记着他的好?
李修长大了能读书了,天赋过人,她娘又说,不能让修儿骄傲,先生只喜欢他一个,那你其他的侄子侄女怎么办?李氏原本不想打压儿子的,但是她见不得听话懂事的李修跟她顶嘴。
于是她将李实甫的钱财供奉至府内,打压自己儿子的天赋,但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待李府晋升,李修的堂兄弟们有出息了,岂会不记得这份恩情而拉扯他一把?
李氏已然被养得歪曲,她认为,唯有李府日益兴盛,丈夫和儿子方能依靠。
毕竟,李实甫仅是一名商人而已,而李修也不过是商人之子,身份卑微。
她瞧不起丈夫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对流淌着丈夫血脉的儿子也不屑一顾。
现在被她以前不在乎,却小心捧着她的儿子这样落面子,李氏自然不是滋味儿。
但现在已经不再是俩父子都捧着她的日子了,她已经跟李实甫和离了。
李实甫有一天狼狈的回来说生意出了问题,要拿一大笔钱去填窟窿,雇工两个月没拿到工钱了,他这么狼狈全是干活的人拿不到工钱,撕扯的。
李实甫问爹娘要钱,结果她爹娘说没钱,拿不出来,李实甫就生气了,说这么多年拿回来的钱肯定比他要的数多得多,怎么就没钱了?
李氏也知道爹娘肯定有钱,她有点钱就全掏给爹娘了,前些天娘跟她说吃了好多天的菜了,侄子都饿瘦了,李氏就把李实甫给她的月例分给了娘大半。
见李实甫如此狼狈,她就想帮李实甫要一些,好让丈夫东山再起继续挣钱。
没想到被她爹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说:“你侄子来年就要考功名了,你不帮家里分担就算了,还要让家里往外掏钱去接济你的夫婿?”
她娘心疼的劝她:“别怪你爹,实甫都多少个月没往家里拿钱了,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钱实在拿不出来啊。”
李氏也不糊涂,这些年林林总总给家里的钱只多不少,怎么可能没钱。
李实甫道拿不出钱就和离。
李府也吃了他不少,这个钱就该李府出。
要是不给钱,他就带着李氏走,反正李氏是他的妻子,就该与他共患难!
李氏急得团团转,她在李府还能是李府小姐,到了外面就是低贱的商人妻子了,而且还要还债。
狠心之下,就主动写了和离书。
爹娘知道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让他们替他还债就好,别的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实甫就这样搬出去了。
李氏原以为她是不爱李实甫的,原本接近李实甫就是爹娘的计谋,但自从和离之后,她却无端想起他来,想起他为她一掷千金,想起当年杏花微雨,想起李实甫对她的百般呵护,想起嫂嫂们对她羡慕嫉妒的眼神。
她后悔了。
她以为没有李实甫她还是府里被巴结的夫人,她爹娘会重视她,可没想到,没有李实甫的李府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地狱,
没有钱就明里暗里说她在家里吃白食的嫂嫂,怨她把摇钱树放跑了的兄长,跟对她视而不见的爹娘,份例被克扣到穿不起新衣,饭食也经常是府里人挑剩下的,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此番她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是为了李实甫,而是为了李修。
宫里当贵人的姐姐知道她与李实甫和离后,写信骂她愚蠢至极。
然而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姐姐只好再为她出谋划策,叫她留住李修,并将其接回身边。
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李实甫飞黄腾达,能青山再起,念及与李修的血肉之情,必定也不会对李府难,还会因为李修对李家多加照拂。
她爹也觉得好,原本靠着李实甫的钱往下施恩,家族都以大房为主,可没有李实甫的供奉,族里的学堂也办不下去了,李家大房不再是家族里的领头羊,还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说是“狡兔死,走狗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