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一脸灰败地回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来不及了。”
柴守玉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愈是这个时候,我们愈要冷静。
你先别急,慢慢与我说。”
唐离滴着汗:“皇上一离开,就去了刘氏所在的章华宫。
他了大火,整个章华宫里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具体吼了什么,宫人们没听清,因为皇上了疯似的乱摔乱打,砸烂了章华宫许多花瓶瓷器。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得宫人们心惊胆战。
刘氏还给皇上跪下了,一边哭一边说话,但皇上显然已听不进去,说了句‘朕要废后’。”
废后?已经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终究还是自己不够审慎,棋差一招。
柴守玉抓过茶碗,“咕嘟”
“咕嘟”
喝了几口热茶。
她的身是冰的,心也是冰的。
再热的茶水,也暖不热了。
成王暗卫打探来的消息上分明写着——
三年之前,申王李存渥密携一女密见张全义。
张全义将那女孩偷偷地收入府内,教以吹拉弹唱。
一年之后,女孩年满十三,张全义将之献给皇上,获得盛宠。
此事做得严密,所以多年来未被现。
这次也是托韩淑妃之福,螳螂捕蝉,张全义因害怕而露出马脚,叫成王的暗卫做了黄雀。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一个孤女,如何能得元老之臣张全义的青睐;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在戏曲方面的造诣;如何知道皇上恋其母亲,以母子之道相处;又如何能打败根深势壮的韩淑妃,成功坐上皇后的位置?
彻骨的寒意从纸上散出来,渗入柴守玉的浑身血液。
她读过的书很多,清楚地知道在时代的变迁之中,个人的力量是十分有限的。
现实不像戏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英雄史。
没有巨大的浪潮推动,鲤鱼又怎能一跃跳入龙门?申王李存渥,就是刘玉娘背后的那只推手。
李存勖啊李存勖,你只知防着战功佼佼的李嗣源,却不知道,有的时候,平庸之人更为可怕。
他们并不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安守故常,相反,他们有着绝佳的胃口。
像虎,像狼,张着血盆大口,睁大绿油油的眼睛,盯准肥美的猎物,随时都在寻找机会,李存勖就是那个猎物,只要时机一成熟,他那最不起眼的亲弟弟就会纵跃而起,咬住他的动脉,一口,一口,将之吞掉,现在时机并不成熟,成王李嗣源还带兵在外。
申王李存渥的敌人,尚余两个。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等到皇上和成王斗得两败俱伤,申王再捡其便利,可柴守玉的出现,生生地将申王出手的时间提前了。
刘玉娘成为了一颗废子,张全义那也已经打草惊蛇,申王浮出水面,是迟早的问题,皇帝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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